“小娃娃好大口气!”朱五郎气得眼斜口歪,“你可敢与我比试比试?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名满京华的柳十四郎,收了个什么东西作徒弟!”

蔺知柔连作诗都不会,怎么会被他三言两语一激就上钩,正想拿话堵回去,师兄却抢先道:“比就比!我同你比!”

“是他骂我的诗不好,我就与他比!”朱五郎转了转眼珠,继续拿话激他,“若是他不敢比,你们师徒几个就是沆瀣一气,你们这地方就是个狐狸窝!”

这话全无逻辑,但阿铉怒极,当即推了师弟一把:“七郎,你同他比!不许输只许赢!”

蔺知柔扶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种时候最忌自己人之间相互拆台,只有想办法赢了。

她心如电转,不一会儿定下计来:“好,我同你比。”

又瞥了眼朱五郎,挑着下巴道:“你苦读多年,而诗文靠的是天赋才气,若是只比诗赋,我便赢了你也是胜之不武,没什么意思。不如将帖经、策问一并试了,叫你输得心服口服。”

阿铉略一想就明白了,师弟不曾学过诗赋,若是上来就比作诗,恐怕没什么胜算,倒不如多比几样,胜算还大些。

朱五郎自小学经,有恃无恐:“你输了可别哭。”

蔺知柔又道:“我只学了《孝经》、《论语》两部。”

牛二郎道:“那便从《孝经》、《论语》中取题罢。”

朱五郎也没有异议,这两部经他倒背如流,有何所惧?

蔺知柔又道:“此地无有纸笔,若是旁人出题,我俩抢答,我年纪小心思快,不免答得比你快,又是胜之不武,不如你我互难如何?到谁答不出来,便算输了。”

朱五郎疑心有陷阱,盘算了半晌,想不出她能玩出什么花样,便对众人道:“便依他说的办。”

又对蔺知柔道:“看在你年幼的份上让你一回,你先出题罢。”

蔺知柔道:“‘贤贤易色’后一句是什么?”

朱五郎轻蔑一嗤:“‘事父母能竭其力’,该我问了。‘必闻其政’后接哪一句?”

蔺知柔装作不得其解,待那朱五郎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时,忽而道:“后一句是‘求之与?抑与之与?’”

朱五郎低低咒骂了一声:“算你小子运气好!”

两人如此往复了十数回合,朱五郎对答如流,蔺知柔磕磕绊绊,却总能在最后一刻扭转乾坤说出正确答案。

围观众人都觉有些无聊,这没完没了的,得比到何时?难不成要把两部书你一句我一句地背完?

蔺知柔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嘴角一勾:“‘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

朱五郎顺口就接道:“‘谓之悖礼。’”

“慢着,”蔺知柔打断他,“我问的不是下一句,是往前倒数第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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