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看客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有意思有意思,这响尾蛇摆头撞了脑袋,一口气直愣愣的挂了个金钩呀。”
台下所有人举目而望,正是刚才调侃吴秀师的那人。
初看风流倜傥,在看则有些浪荡公子哥气了。
“这位兄台,可别乱了辈分,若是有意找茬,休怪在座的戏友无情了。”有一看客倒是说得在理。
那浪荡公子哥哪里有正眼瞧上这看客一眼,迈步走向舞台,口中念念有道:“都说有板有眼叫戏,没板没眼叫屁。那泰斗是十几步就能走到天涯海角,吴班主对得住这几个字。不过今儿个可惜了,这一世英名毁在了这娃娃上,想必吴班主挺疼爱这徒弟吧。”
这浪荡公子哥,三步一回头,批判皆有。
“说那若要戏路通,全靠幼时功。吴班主,您这没好啊,一点都不像您啊。”
浪荡公子横眉怒目:“吴秀师,您现在可真是仁慈啊。”
由于刚才旦角的一口气没有吊上去,整个场上顿时陷入了尴尬,鸦雀无声。
最后只剩下浪荡公子哥一人的声音,乘着所有人注意力集中,浪荡公子哥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三步并做两步,朝向台上的旦角杨柳清就冲了过去。
那舞台一角离着比较近的吴秀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吼:“小九儿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吴秀师整个人扑了过去。
“噗嗤、、、”
吴秀师扑在浪荡公子哥身上,而浪荡公子哥手里的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入了进去,鲜血横流。
“师父!!!”
“吴班主……”
几乎同时,台上台下同时吼叫起来。
吴秀师嘴角流血,一手撑在浪荡公子哥身上,一手高高扬起:“别过来,别、、、戏儿还没唱完,这曲不能散了。”
那被唤作小九儿的旦角眼泪已经流出来,花了妆,哭泣道:“师父,我给妆弄花了,对不起。”
吴秀师摆了摆手,强颜欢笑:“玩艺儿技术是假的,精气神儿是真的。妆花了没事,唱戏得有始有终,得对得起列祖列宗。”
那浪荡公子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竟是一刀又狠狠的插进去一寸,紧接着一刀抽出:“吴秀师,你倒是唱啊,倒是唱啊……”
浪荡公子哥大笑着转身离开……
可那在座的竟是无一人敢阻拦。
“我认得此人,开元郡王之子……”
“怪不得能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这两人是有什么仇恨?可惜了,一代泰斗吴秀师。”
台下皆是有人议论纷纷,哪里还有刚才那番气愤之象。
就连刚才第一个出言之人,此时此刻都是低下了头。
台上有人哭,有人流血。台下有人沉默,有人低头。
那郡王之子走到转门处:“在座的各位,我说你们都是垃圾没有意见吧?我杀了他你们能奈我何?哈哈哈……”
待到那人离去,才有三三两两热心看客连连上前,大喊着叫大夫。
那吴秀师连连摆手,示意不用了。也回头对着幕后出来的吴家班众人挥手让其别来,最后吴秀师眯着眼望向小九儿笑了笑。
他一步一步,缓缓的且非常艰难的站了起来唱道:“今儿个为父且陪走上那一遭……”
那蹲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的小九儿也站了起来:“烟雨潇潇楼叁叁,青山格外又青珊,他日寻的如意郎,定当坟前撒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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