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不对,宁安安跟着老翁走在这条空寂的长廊上,心感不安,她得拖延足够的时间等到师傅来救自己。

这是一间看起来极为破旧的宅邸,院墙砌得很高,一时也看不出具体的位置。

入眼处花草腐败,一片萧条之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穿过了长廊,一路上竟然也并未瞧见一个丫鬟小厮。

他们来到了一间密室,屋内寒气四溢。

宁安安抱住自己的双臂,心砰砰急跳起来。

密室中央一张九尺有余的冰床上躺了一个男人。

她扫了一眼,心里嘀咕长得倒是好看,就是看起来半死不活。

冰床上的男人面容俊美,身形修长。

他双眸紧闭,鼻子高挺,薄唇却发白,额边垂下了几丝黑发。上半身裸着,露出结实的胸膛,下半身仅着了一条薄薄的亵裤。

身旁坐着一个模样可爱的白衣小姑娘,她扎着双螺髻正在给男子喂药。

听到有人过来,小姑娘转身朝他们打了个招呼。仿佛宁安安不是被绑来,而是老朋友见面似的。

她歪着头向宁安安招手,声音甜美纯真:“姐姐到我这里来,你帮帮我好不好?”

宁安安心生异样,但这种情绪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她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走了过去。

小姑娘一把拉过她,身手利落地把她摁在床边,然后一根银针刺入了男子的申脉。

宁安安心生警惕,抬眼却突然陷入了一双幽深如潭的眸子。

男子醒来了,他看着她,并未言语,也并未动作。

但宁安安就是觉得他好像有一股吸引力,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会情不自禁地靠近他?

宁安安此刻的大脑一片混沌。

明明自己是被绑架了,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怪异的感觉,她现在唯一应该做的不就是想办法逃出去吗?她为什么想要靠近他,了解他,听他讲话?

男子摸着白衣小姑娘的脑袋,看了宁安安一眼,薄唇一动,声音清醇温和:“窈窈,这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窈窈撅嘴:“慕予哥哥,这是窈窈给你寻的药,你中的九尾皇蝎只有她才能将你治好。”

闻言,被称为慕予的男子眉头紧锁,转头朝宁安安询问:“你可是自愿留下来助我解毒?”

宁安安脑子晕乎乎的,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被窈窈抢先:“当然了,我可是承诺了一大箱子金银珠宝给她。慕予哥哥,咱们快点开始治疗吧,你的毒等不了太久。”她摇了摇慕予的袖子撒娇。

慕予并不理睬,只是看着宁安安等她亲口回答。

窈窈捏紧了衣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略为紧张地注视着宁安安。

不要自己吓自己,她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会出差错的。

宁安安看着这个俊俏的男子,她有些莫名奇妙的心神恍动,笑了笑说道:“我确是自愿。”

闻言窈窈松了口气,笑着说:“你只需要呆在这里三天。每天按我说的做,事成之后自有丰厚报酬。”

慕予对宁安安拱了拱手,笑了一下:“麻烦姑娘了,在下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宁安安住了下来。

她躺在床上傻乎乎笑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动情了。

但是,似乎她还忘记了些什么。

发现宁安安失踪,圆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紧捏着剑柄,面色焦灼地穿进了人海。

戏台那边他去问过了,并没有人看到一个带着面纱的姑娘。

就这么半个时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不见了?圆一眉头紧锁着,额头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方才他正打算跟上宁安安,一个七旬老妇就直愣愣地倒在了他的面前,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周围的人都看着热闹,没人注意到这个老妇,他只得把人送进医馆。

等他回来,这头的宁安安却已经不见了。

这,恐怕并非巧合,是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就是掳走宁安安。

那个犯了癫疾的老妇根本就是装的,费这么大劲儿为了引自己离开!

而医馆里的那个老妇早已逃之夭夭。

都怪他,这下师叔回去肯定得罚他抄书了。

圆一猛拍自己的额头,面露懊恼,他得快些回客栈告诉师叔这个消息,然后一个纵身就消失在了大街上。

宁安安坐在桌边沉思,忽闻几声婉转的画眉啼鸣,门外传来几声轻叩,原来是那个老翁。

窈窈那个小姑娘说他没有名儿,叫他老乌就好。

又到了慕予喝药的时辰。宁安安对着镜子整理好衣裙,眉眼含笑地走出了房门。

这是第二日了,慕予的药一日三次,每次她只能待半个时辰。

走进密室,她一眼就看到那个人坐在乌沉木椅上,一身白衣显得清隽雅致,手持一本古籍安静地在那翻阅,整个人如画般静好。

看到宁安安进来,他唇边露出一个浅笑,似醇酒般动人心神,语气温和地招呼她:“宁姑娘,劳烦你了,快坐吧。”

宁安安回之一笑,并不言语。她一口喝掉了碗中的汤药,然后十分娴熟地把自己的衣袖推了上去,对着窈窈手上的银针,露出了自己莹白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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