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生有些忐忑地走向了那块倒下的牌位,正想着扶起来,蓦然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拿起牌位一看,脸色立刻变得狰狞。

陈敬行,陈老爷!

啪!

郑文生顿时无名火上涌,直接把牌位砸在了地上,空洞的声响让他有些快意,但随即又有些惧怕,最后,表情再次发狠,竟是大步向前,狠狠地踩了几脚。

“叫你让我学习经商!”

“叫你不让我去赴考!”

“叫你生出了个好女儿!”

怒骂完毕,郑文生还吐了一口痰,然后疯狂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指着牌位叫骂道:“你知道吗?我叫……郑!文!生!”

“我就是为了科举而生的!”

“那朝堂之上,本就该有我一席之地!可恨时运不济,但终归会大器晚成,可你……”

“你这个满身铜臭的老畜牲,你懂什么?你凭什么阻我前途?你凭什么让我与你为伍,为五斗米折腰?”

“你凭什么污我!”

“还有你那好女儿,什么玩意!呸!还不如勾栏女子见识多。”

“哈哈,老东西,你可知为何我多年未有所出?我早在勾栏女子身上掏空了!”

“就你这满身铜臭的污秽门庭,还配有我郑家的子嗣?你休想!我绝对不会让他姓陈的!”

“只待我飞黄腾达,我便休了幼娘,出了你陈家!哪怕是下三流的勾栏女子,我儿也绝不会有个铜臭的蛮横母亲!”

这番痛骂下来,郑文生只觉得通体舒畅,肆意张狂地笑了起来。

笑得癫狂,笑得快活,活把多年以来的所有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了。

笑了不知多久,当他觉得嘴巴都有些僵的时候,这才弯身捡起了牌位,抬头,便看到一个光亮映衬着灯光的物什,突兀地站在门口,两只铜玲般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他。

郑文生顿时手脚冰冷,脸色血色尽褪。

良久,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开口道,“郑文生,该上路了!”

听到和尚开口,郑文生这才有了些气力,咽了下口水,“原来是戒大师,不知戒大师在此站了多久?可有听到,我的自言自语?”

“上路,上什么路?”

和尚哼了一声,“站了挺久的了。”

郑文生内心一冷。

“自言自语倒是没听到,不过,你可别看到我就笑个不停,我不好男色!”

郑文生这才松了口气。

“去河边,今天就把这猪笼案给结了!”

把猪笼案给结了!

郑文生莫名一喜,难道……

幼娘那厉鬼,被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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