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淞筠涨红了脸:“你作死啊。”他屡次三番用些不清不白的言语,真当自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大小姐吗?这些话,姐在圈子中见得多了。

张汉卿莫名其妙,想想自己的话,没毛病啊?这个时代的人怎么了?难道无意中犯了对方什么大忌不成?但见朱三小姐耳根微红,却没什么发怒的征兆,只能无语地耸耸肩,做不屑反驳状。

正值仲夏,又是家居,三小姐的穿着自然没那么讲究。不过就是这种慵态,倒让张汉卿觉得十分心动:退去交际常用的浓抹,淡妆的三小姐还是蛮可人的。要说她能够名列京城交际花之首,也是有十分本钱的,不说胸前的饱满,就是两只雪白的膀子就挺有看头。

见三小姐出来,仆人们都自觉地离开了,没有外人在场的朱淞筠重新恢复了本性,她狠狠地盯着张汉卿不满地说:“往哪里看呐!一大早就不学好。”

张汉卿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不是人。看朱淞筠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一点躲闪的架势,他便放心了:“是姐姐自己跑出来的,衣服又不是我帮着穿的,怪我么?再说隔着两层衣服,其实也没什么看头啦。”

朱三小姐这回真有些恼了。看就看了,女人吸引男人的地方不就是这些地方么,也没什么损失,但是小张讽刺她引以为傲的宝贝却不能容忍了。

“看你个大头鬼啊”,她有些愠怒,又有些发热,眼前的这个人和她的关系一下子就在心理上突破那么多,一时还无法接受。毕竟,母亲昨晚的话里话外是有那么点意思的。张汉卿不知道,她心里却像揣了个兔子。

凭心而论,张汉卿长得真是那种耐看型的,按后世的话说完全可以靠脸蛋吃饭,否则也不会名列民国四大美男之一呐。朱三小姐刚接触时对他还有那么点成见,在经过生日宴会之后,观感已大大改善,毕竟又英俊又有才学家境又好又有趣的男人并不多见。

接受了母亲要和他好好相处的嘱咐,朱淞筠就从心里上接受了他的邀约。虽然张汉卿的仓促搅醒了她的好梦,她还是很贴心地说:“在这里等着,我梳洗下换了衣服就来。”

张汉卿盯着她袅袅娜娜摇曳着离开,没来由一阵热流涌起,急忙端起茶盏来一饮而尽。

茶是好茶,作为朱府的贵客,相待怎么会随便?不过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她换了多少衣服。张汉卿实在无聊,只得一盏又一盏茶下肚,这才想到,女人,无论是前生还是后世,都是时间的感性动物,计较不得。

千呼万唤始出来,在张汉卿一泡尿憋得要炸开之际,朱淞筠出现了。一见就知道她是精心打扮过了的:头发蓬松而不乱,脸蛋白皙而粉底不显,一身淡紫色旗袍镶着些许花纹却艳而不妖。她在肩上搭着两块银色丝巾,却让她的膀臂忽隐忽现地更增了几分青春气息,脚上的一双高跟鞋,在旗袍的映衬下十分优雅。

见张汉卿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朱淞筠嫣然一笑,不以为忤。交际场上的男人觑觎她的多了,自己都把他们当作腐肉,但是张汉卿这么一个“毛脚孩子”也这样看,那种喜悦的心理便怎么也产生不了恼意。

若是交际场上的那些男人见了,怕不得要顶礼膜拜吧?但略懂风情的张汉卿却大煞风景地说:“就吃个饭而已,又不是相亲,姐姐打扮得这么漂亮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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