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涟漪渐褪,画楼笑谈依旧,
黄昏已至,天色暗下,小厮点起灯笼,烛光印在湖面上,拽得狭长,颤抖着左右摇晃。
乌篷船甲微沉,踏上来两个壮汉,一人执浆,一人转身入舱,见着舱内半倚着个白衣青年顿时慌了神,
“二哥,二哥。”
他低声朝外叫了一声,那被唤作二哥的人便走了进来,随即呵斥他
“何事叫的如此大声!”
赵家老四颤着手指向那处,
赵家老二脸色稍变,自怀里取了火折子,径直走过去,
火光拉得长长的,摇曳着投映在青年的脸上,打下一条阴影,恰是同那张瓷白色的脸作了鲜明对比,
赵老二忍不住将火折子凑得更近了些,青年的眼眸闭着,头微微下垂,脸上没有一分表情,身上穿着的白袍样式瞧着简单,领口和袖口处却分别绣着复杂的花纹,
这该不会是哪家少爷遭人寻仇,同侍卫走散了!
赵老二颤巍巍地伸出半截手,探了探青年的鼻息,鼻息尚浅,却好在仍是有的,紧揪着的心方才松懈下来,
继续打量着面前的人,见着他虽是昏了过去,然发冠和衣物都是整齐端正的,对于刚才自己的想法便又笃信了三分,甚至于在心底生出一番新打算。
船甲又是往下一沉,赵老二正色,起身收了火折子,同赵老四嘱咐了一声,令他将那青年绑起来,方才走出去。
“可都打理好了?”舱外又走过来一人,虎背熊腰,肩上歪扭地扛着个人,刚上船随手就将人放在甲板上,像是搁下了一件货物,
“这几天洛城的买卖可不好做!”
赵老二拿起木浆,手臂用力,船身动了动,朝后划了去,
“也是时候转去别处了。”
画楼烛光渐远,缩成一团,远看去宛如一条细长的火龙,照得湖面波光粼粼,乌蓬船愈行愈远,终是在昏暗中隐去……
夜已深,划桨人弃了木浆,转而酣睡,片刻便传进来几道浑厚的鼾声,船身随波逐流,耳边淌过细长的流水声,偶有跫音相掺,
漆黑中,君尘飒缓缓睁开了眼,如所料那般,手腕处绑了几圈绳,脚踝那处亦如此,背脊磕在木椅上时辰久了,泛着酸痛,君尘飒动了动身子,发出道极轻的声响。
“咦,你醒了!”
身边紧接着传来一阵细弱的声响,似是有什么往这处轻挪过来,
君尘飒不动声色地寻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着一团黑物朝自己这方轻手轻脚地爬了过来,未及反应,那人已爬至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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