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房中,老道摸出两本书册送于少年,一本流云道经,一本为排云掌法,言道与少年颇得眼缘,这两本道经掌法也非不传之秘,便赠予少年了。
少年自是欣喜万分,出门和阿娘打好招呼后,又返回与老道聊了半日,解了不少心中之惑。
聊的尽兴,才依依拜别老道,少年虽未改口师傅,却也尽了尊师的礼数。
看着少年随阿娘离去,老道站着别院外也是唏嘘不已。
修道修真,修了这么多年的道,今天终于在少年身上看到那点真,卡了十数年的修道瓶颈终于有了雪化之期,少年定非池中之物,送于少年的是缘法,也许也是自身的缘法。
少年看到的是初阳下仙风道骨的老道,老道看到的何尝不是朝阳下透着勃勃生机的少年。
随后白云楼的日子更是多了几分生气,错过了开脉的年纪,道经内的开脉周天之术只能得闲看看,倒是那本排云掌法招式被练了个通透。
虽仍无半分真气,白云楼依旧每日勤练十数遍排云掌,一年多的勤练不缀,而今身轻体健,耳聪目明,平日的课业倒也没有落下,去岁还顺利取了秀才的功名。
有了功名在身,倒是清净了几分,老爹除了偶尔唠叨几句勿看闲书,云楼的课业早就没有过问,应该也有看不懂的原由。
所谓积重难返,老爹气势不再,但威仪仍在,平日在家,白云楼俨然一个规矩少年,这两天老爹出门走货,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可以闲散的晒晒暖阳,看看闲书,听听市井吆喝,倒也有几分神仙般的自在。
少年正在竹亭上看书看的兴起,忽然右手一空,原来包子袋已经空了。
正琢磨要不要再去买个蛋饼解解馋,忽然瞥见远远的流花河下游来了一条商船,瞧着眼熟,可不是自家的货船。
少年面色一紧,一个翻身从竹亭上跃下,将书塞进怀中,整整衣襟,扶栏静候。
货船不大,也就能装两三车货,船头立着一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中等身高,微胖,面上稍有风霜,正是白云楼的阿爹。
船到码头,白老爹看见自己儿子候在码头,微微颔首,回头喊了一声:“搭板卸货!”
货船上的帮工倒是有两个,店伙计也赶过来帮忙,熟手熟脚的搬货进店。
白老爹指着船尾的一个黑色木箱,对一个店伙计道:“把这箱送到云楼的书房。”
白云楼一听自己还有私货,赶紧跳上船头,殷勤的扶着自己老爹下船,觍着脸问早饭吃了没,船上休息的可好。
送得老爹去卧房休息,转身回了书房。
书房是云楼刚幼学时就自行收拾的,两边靠墙的书架塞的满满当当。
窗边有个竹编躺椅,椅边有个长条矮几,矮几边的地上有个厚实的草编蒲团,那个黑色木箱已经放在书架旁了。
看着地上的木箱,心中的好奇是免不了的,打开木箱,里面是几摞书,边上有两个小木盒。
书有新有旧,随手一翻,除了几本诗集,其余居然都是各类杂书,甚至还有一本神怪异事集录。
白云楼看的一怔,老爹这次出去走个货咋还转了性子,平日不让读的书这次都惦记着买了不少,看来去年秋试得个秀才的名头给老爹涨了不少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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