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韬猜想的没错,在慕容白告知慕容霜自己的打算后,遭到了慕容霜的激烈的反对。

“我不去!!”慕容霜厉声说道。她从来没有跟父亲这般大声说话,但一想到父亲竟然要自己去勾搭男人,而且对方还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叶尘心,她心里便又羞又怒。哪有这般做父亲的,这不是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只是来告知你一声而已。这件事,容不得你拒绝!”慕容白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怒火,似乎对于慕容霜的反抗十分不满。毕竟这个女儿,还从来不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父亲这些年来,对我一直都是不管不顾,为何如今却要管我的婚事?”慕容霜据理力争。虽然心中对父亲仍是十分敬畏,但毕竟是一家人,纵是忤逆一回,父亲总不至于杀了她吧!

“小妹,怎么说话的?你是父亲的女儿,父亲不管你婚事,谁来管?”一旁的慕容韬也没料到慕容霜反应如此激烈,当下忍不住开口道。

慕容霜看了一眼兄长,脸上委屈更甚。曾几何时,兄长对她那是千依百顺,如今,却也想着将自己推给叶尘心。

“要去你们自己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慕容霜生气地一甩脸,气愤地说道。

“你……”慕容白气得脸都青了,他以前倒是没发现,自己女儿还有这般叛逆的一面。

“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北燕国的公主,你没有任性的资格。”

“公主?”慕容霜苦笑:“我哪还是什么公主?燕国八年前就已经亡了,你们就算把我送给叶尘心,燕国也拿不回来了!”

她语气中,夹杂着无尽的酸楚。她不是不怀念以前的燕国。可是,为了那个看上去遥不可及的复国梦,一家人变得形同陌路,真的值吗?以前,父亲是慈爱的父亲,兄长是温和可亲的兄长,如今他们却变得宛如陌生人一般。

“放肆!”或许是被戳中了内心深处最疼的地方,慕容白一下子失去了耐心。只听得“啪”地一声响起,他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扇了过去,重重地落在了慕容霜的脸上。

慕容霜只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但更疼的是胸腔里的那颗心。她一直以为,父亲这些年纵使对她不甚关心,但总归是将她记在心上的。但这一巴掌下去,她却感觉不到半分点关爱和怜悯。

“你……你打我!”慕容霜愣愣地看着父亲,眼眶不由地泛红。如今的父亲,真的太陌生了,陌生地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在泪水夺眶而出前,慕容霜强忍着悲伤别过头去,转身就夺门而出。

看着小妹的离去的背影,慕容韬暗自心酸。燕国的江山是从他们男人手里丢掉的,如今却要让这个妹妹去夺回,这让他觉得痛心和羞愧。

“父亲,小妹虽然表面上乖巧听话,但骨子里却充斥着倔强和叛逆。你以如此强硬的态度对她,只会适得其反!”慕容韬冷静地分析道。他一向与妹妹走得近,对她的了解更甚父亲。

他深知妹妹可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听话。只是以前燕国还在时事事如意,不曾展现过叛逆的一面。而燕国亡了以后,父亲又不曾关注过她,因此不会察觉到她的另一面。

慕容白轻声叹息,似乎也有些后悔。只是他在女儿面前强势惯了,也拉不下脸去找女儿求和。

“韬儿,你去安慰一下你妹妹!”慕容白吐出一口长气,语气中透着几分疲惫。

“是!”慕容韬拱手应了一句,随即快步出门,寻着妹妹的方向追了过去。

……

庆乡公府,东南角的一个隐匿的墙角,隐隐间传出阵阵抽泣的声音。慕容霜蜷缩着身子,将自己挤成一团,缩进墙角,贴得死死的,好似要与墙壁融为一体。

这里有一颗茂盛的大槐树,枝叶刚好将墙角盖住,像一个囚笼一般。躲在里面,一般很难被人发现。十岁出头的那会,每当她思念起逝去的母亲,和遥远的故乡时,总会躲进这个墙角,偷偷地抹眼泪。

那时的她已不再是公主,伤心流泪时不会再有大堆的人哄着她,就连父亲也会对此表示颇不耐烦。因此,她总是会刻意地隐藏自己的眼泪,而这个角落,便是绝佳的隐匿之地。

慕容霜将脸埋入膝盖,泪水沾湿了裙摆。她满腹酸楚,只觉委屈无从说起,心里便将父亲、哥哥都骂了一遍。但毕竟是最亲的家人,骂得也不算太狠,至少没有用上“死”字,因为她就这么两个至亲之人,她可舍不得他们去死。

可当想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叶尘心”时,慕容霜就开始恨得牙痒痒的,心中更是将其骂得个遍。果然,这个人就是她命中的灾星,遇见一次就倒霉一次。可偏偏父亲还想让她刻意去接近这个灾星,真是岂有此理。

“叶尘心,你就是王八蛋!”

“叶尘心,祝你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找到老婆也是个丑八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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