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诗气得浑身颤抖,“你个不要脸的婊子,你说什么?谁答应你发毒誓了?”

柳勤见对方开始玩混的,也懒得再浪费时间,准备趁着天还没黑透赶紧回家。

白诗诗冲上来就拉住她,“别走,咱们把话说明白!”

柳勤笑了,“有什么好说的,刚刚发生了什么,大家不都看见了?”挣脱了她,“还有,是你自己说,只要我发毒誓你就发,可不是我逼你的。行行行,你不发了总可以了吧?我同意你不发誓,继续你们塑料姐妹花吧。”

白诗诗不懂什么叫“塑料姐妹花”,但听意思也不是好话,再次拽住柳勤,尖叫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正在这时,住院处的护士跑了过来,“请安静,这里是医院,如果再吵闹就出去。”

柳勤趁机挣脱了白诗诗的束缚,离开了。

当走到走廊转角处的护士站时,柳勤停了脚,思索片刻后走了过来,“您好,请问哪位是值班的护士长?”

从值班室里面走出来一个年级四十多岁微胖的中年妇女,“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柳勤装出一脸的无辜加为难,“是这样的,我是病人贺一凡的同学,不知道哪里来几个女同学一直赖着病房不走,贺一凡没法休息,所以躲了出去。呃……我的意思并不是让护士长阿姨赶她们走,我就是反应一下情况。我先走了,护士长阿姨再见。”

也不等护士长反应,柳勤已经转身下了楼梯。

一边下楼梯,一边嘴里嘟囔着,“现在也算是报答救命恩人了吧?嗯,应该算。”

护士长和几名护士一头雾水地看着“告状”的女同学离开。

刚刚阻拦白诗诗的护士回来,忍不住抱怨,“412病房的那些女高中生真是烦死了,在病房里大喊大叫,还要打架似得,要不然把她们赶出去算了?”

护士长也同意,“你们别过去,我打电话给保卫科。”说着,转身进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一名穿着病号服上衣的少年靠在办公椅上,手里拿着一本英文原版书,耳朵里插着耳机,懒洋洋地看书。

护士长看少年闲适的模样,嘴角抽了抽,“真没看出来,你这小子桃花运还挺好。”

贺一凡扯下一只耳机,“周姨别闹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考不上京华大学,老爷子能念死我,我还是专心考学吧。”

周护士长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打电话给保卫科。

挂了电话,周护士看了贺一凡身边的西瓜,“你现在养伤,少吃西瓜多喝热水,我给你倒杯水?”

“好,”贺一凡很随和,“对了,刚刚打小报告的女生叫什么?”

“不知道,她没说。”

贺一凡皱了下眉,“长什么样子?”

“马尾辫,长得很清秀,脸很小,眼睛很黑,特别瘦。”周护士长回忆。

“是不是背着一个很老旧的棕色双肩书包?”

“对,你认识?”

贺一凡点了点头,“应该是认识。”说着,又塞上耳机,开始看书起来。

周护士长是贺校长的学生,所以也特别照顾贺一凡,更知道贺一凡肩负的“使命”。

作为从锦县二高毕业的学生,周护士长太知道,以锦县二高的水平绝对考不上京华大学的事实了,不是说锦县二高永远出不了人才,而是只要出个人才,就被一高和实验中学高价挖走。

周护士长深深看了一眼贺一凡,心里也是为其鼓气。

她也希望,母校能走出一位考上京华大学的学子。

……

当柳勤回到柳家村时,天已经全黑了。

刚走过村口的小水库,突然一个声音叫住她,“勤勤。”

夜晚的乡村,万籁俱静,只有知了的声音。

那声音明明是少女,却给人一种催命符的感觉。

柳勤停住脚,眼底有了警惕,“柳婷婷?大晚上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还是说,你专门在这里等我?”

她的语调很慢,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月光下,柳婷婷的表情很怪,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不是专门等你,而是……我在反省,关于上一次你跳楼的事我也想了,你真是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煽动你,我是你堂姐,怎么希望你跳楼呢?”

柳勤却突然有种感觉——这里除了柳婷婷外,还有其他人!

这种感觉让她毛骨悚然,虽然死过一次不怕死,但却不想不明不白的死。

她有预感,柳婷婷就是要害死她!

想着,柳勤不动声色,“好,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既然这样,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柳婷婷发现自己说得急了,赶紧咳嗽了几声,“我的意思是,你等等再走,我们先聊聊。”

一阵风吹来,在水面上吹出涟漪,月光被这些涟漪映得波光粼粼。

柳勤不停打量四周,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藏在周围,如果她逃跑,成功逃脱的几率是多少。

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柳勤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撕破了脸,凭她一个小女生真的不行。

“堂姐,你知道我妈的脾气,我再不回去,就要挨打了。”柳勤试探地问。

柳婷婷见柳勤不走,也松了口气,“所以,我才让你等等,我真是看不惯三叔和三婶,凭什么蓬勃哥生病就能随意和你发脾气,还动不动就威胁你,不让你上学?凭什么健康弟一天零花钱十几元,你却一毛钱都没有?堂妹,你真是太苦了。”

柳勤知道,柳婷婷又要煽动她了。

虽然担心自己安危,但柳勤还是想知道——她死,对柳婷婷有什么好处。

挣扎片刻,柳勤装成上当,“是啊,我也不想这样,我该怎么办?”

柳婷婷走了过来,“堂妹,你羡慕……”当靠近时看见柳勤,吓了一跳,“柳勤,你怎么变样了?”

柳勤垂下眼,“变样?变什么样?”

“你之前不是总穿着校服吗?”

“洗了,没干。”

柳婷婷看着焕然一新的柳勤,之前演练了无数遍的说辞竟然说不出口。

“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柳勤要走,却被柳婷婷一把抓住。

“等等,别走,我想起来了,我书包掉到河里了,你帮我捞一下好吗?”柳婷婷一边说着,一边暗暗使劲地将柳勤向河边拽。

柳勤的心狠狠一落,默默挣扎,“你书包掉了和二伯说,我也不会游泳,怎么帮你捞?”

柳婷婷依旧用力拽着,“不行,不能和我爹说,如果我爹知道要揍我了,那书包就在河边,我差一点就能抓住,一会我拽着你的手,你去捞,捞到了我请你吃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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