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的房间比我想象得要小许多,纯色床单和被套,简洁的摆设几乎一眼就能悉数揽进眼底。我吸了口气,平静下凌乱的心跳,又熟练地戴上了手套,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捷克制的CZ75下,压着的是一本看上去有些老旧的日记本。

我当然不会蠢到认为Reborn会拿日记本写日记的地步,事实上日记本里的东西就如我想象的一样,不过是夹着些报纸上剪下来的东西和几张照片罢了。

我没能找到他与彭格列的联系,倒是在其中的一张照片上看到了今天从拍卖场被我救走的那个褐发女孩。

卡门。

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

我没什么犹豫地将日记本合上放回了原位,又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卧室的门,坐在沙发上假装看杂志。

在楼下流浪的音乐家悠扬的小提琴声里,我很快就想通了一些事。

Reborn今天去拍卖场并不是意外,他是为了见那个叫卡门的女孩。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些蹊跷,然而我并不知道卡门的真实身份,我的雇主的中介人当时只是给了我一张支票而已。

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随即响起的便是门锁打开的一声轻响。我很快地就整理好了表情,像往常那样和Reborn打了个招呼。

Reborn看都没看我一眼,他将随身携带的爱枪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水珠顺着他微翘的发梢往下落,在他裸露的肩膀上绽开成一朵水花,顺着他的肌肉轮廓往下滑。

真要命。

我默默地别过了脸,为了不让Reborn看出端倪,嘴上还不忘欠揍地调戏他道:“连洗澡都带枪,要是走火了我一定会卷着你的财产和可乐尼洛私奔的。”

“我并不介意这种事。” 他异常冷静地看着我,唇角勾起讥讽的笑,“只是我并不觉得可乐尼洛会在你和拉尔之间选择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又默不作声地把手中的杂志卷成了个筒,向心情愉悦的男人掷去。

Reborn偏了偏头,杂志的角擦着他的脸而过,最后砸在了他身后的花瓶上。可怜的花瓶晃了晃,顽强地没有从高高的柜子上掉下去。

“真可惜。”Reborn冷漠地瞟了一眼那个透明的花瓶,“我刚刚失去了一笔价值一万欧元的交易。”

我思考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Reborn是什么意思。

我立刻抗议道:“你又不养花,花一万欧元买个臭花瓶做什么……不对,你都没有花一万欧元送过我礼物!”

男人掩在毛巾下的黑眸抬起,他镇定自若地按下了我高高翘起的脑袋,我还没反抗,就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一直在花我的钱,小姐。”

我一顿,立刻没了声音。

Reborn说的没错,从认识他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花过一分自己的佣金。我把它们存在了连Reborn都不知道的地方,打算哪一天遇到了麻烦就带着他们跑路到别的国家。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很快地转移了话题:“明天我没有任务,我们去约会怎么样?”

“你的脑袋里就只有这种东西吗?” Reborn按下了他的咖啡机,很快咖啡的香气就充满了客厅,“很遗憾,我明天有事要做。”

“算上现在这次我四年里就约了你两次。”我掰了掰手指算道,纠正了Reborn的说辞,“你要去做任务吗?我可以帮忙。”

Reborn稍稍挑了挑眉,他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你要帮我杀人?”

我:“我觉得你应该是在嘲讽我,可是我没有证据。”

Reborn拿着杯咖啡慵懒地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不需要证据,我的确是在嘲讽你。”

我决定等Reborn出门了就把他的宝贝咖啡豆们冲进下水道。

“不过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忙。”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神色古怪地看向说出这句话的Reborn。不过为了防止他反悔,我还是在Reborn关上卧室的门前很快地接了话:“你要去哪里?”

Reborn停下了脚步,他侧过脸看我,没了帽子的遮挡,他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彭格列。”

我听见他这么说道。

我吓得把我的宝贝威士忌给吐了出来。

我觉得Reborn可能是要杀我灭口——直到我走进彭格列的大门都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第一次走进这样大的黑手党家族,但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走进来。彭格列的总部是个巨大的庄园,从雕刻精美的铁大门到那栋古老的充满贵族气息的建筑有徒步三十分钟的里程。

这期间Reborn毫不犹豫地愉悦地嘲笑了我穿高跟鞋的精彩决定,并冷漠地拒绝了我公主抱的请求。

要不是恰好也在彭格列的沢田家光阻止了我,我现在估计已经称霸三途川了。

说起来那时候知道沢田家光也是彭格列的人的我一度怀疑人生。

“你很强吗?”我向沢田家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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