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有问题?迄今为止你家赔了我家多少钱,两万,呵呵,买我爸的命,就两万?保险都比你家给的多!”
薛瀚似乎故意要大倒苦水,眼神深沉地瞪着秦飞宇,“你有种打死我,来啊。”
秦飞宇还真挥起拳头要揍薛瀚,却被薛瀚一把推开。
“行,我记住你了,秦飞宇。”薛瀚冷笑,“你无论是要告诉别人还是怎样,我都奉陪,但我看你是真的对我家没有诚意,以后也别见面咯。”
秦飞宇也站起来,拳头捏的格格的。
“薛瀚,你何苦这么对我,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以前不是朋友吗?难道你从来没当我...”
“你别跟我来这套。”
薛瀚继续冷笑:“我说过了,这就是你必须做的忏悔,也是你的诚意,我希望看到你的诚意。”
秦飞宇的眼泪就没停过,一副人生被薛瀚践踏粉碎的模样,他最后瞪了一眼薛瀚,转身就跑。
从此他们的友情是彻底停止了。
薛瀚站在宾馆房间的地上,看着窗户外的银杏树,一大片黄色,除了黄什么都没有,那是阳光的颜色,也是生命的颜色,但却代表夕阳已来,秋末已至。
黎明到黑暗,再到黎明,这就像时间的轮回。
在二十年后的那一辈子的自己,曾经娶了杨明月的自己,在这个年纪就亲眼目睹过去首都参加物理竞赛,回来后却车祸死亡的秦飞宇的尸体。
物理竞赛是秦飞宇向权贵学生们宣战的一战,是他的人生之战,他也注定满载而归,获得冠军,蔑视一切作弊却不能遭惩罚者。
但这却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此生的唯一一战,是至高一战,也是终焉之战。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赢了,然后他就被车撞死了。
薛瀚曾经在殡仪馆看着秦飞宇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无声流泪。
那是他此生最好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亲如亲兄弟。却也是亲手推他全家入火坑的人的侄子。
薛瀚曾经心情极度复杂,既痛苦悲戚,又罪恶感得到抒发好像复仇了一般。既痛惜,又痛快,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不是好人,会因为别人的悲惨而快意。
但那纯粹是因为家恨。
之后,薛瀚甚至把自己的儿子也取名为飞宇,以奠其意。
从小到大也不舍得打儿子。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重活一世,是老天爷给机会,他要痛痛快快告诉秦飞宇他不曾告诉他的恨,却也要痛痛快快地把秦飞宇从死神手里救回来。
薛瀚拿着房卡关上门去退房,一半身体在夕阳下,一半身体隐在阴影里,他垂头,嘴角带着笑。
上辈子啊,就是活的太不痛快了。
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
钱什么的,已经是囊中之物,不再是他的优先考虑,此生,他注定成功,因为他提前掌握了这整个世界运行的经济轨迹。
但在和重要的人的交往上,还是要比以前更加用心,也不需要像前世一样天天勾心斗角了,因为现在他就像个先知。
终于可以放肆地去爱自己爱的人,薛瀚脑内闪过一个女子的剪影,不禁也放下心地微笑。
薛瀚走到前台,虽然脸上的伤引起服务生的惊呼,但他还是释然一笑:“没事的,退房就好。不用管。”
但走出宾馆薛瀚突然接到电话,整个人懵了:“方宇死了?!”
“对呀,”班级里和薛瀚玩的好的班长说,“现在很多人都调查呢,方宇死的可惨,我从老班那里听说的,你猜咋死的?”
“头都断了....啧啧,明显是他杀!经过那些人调查,说是和之前校园男生失踪案的轨迹有点像,不过不确定,隔壁班那个失踪学生的家长都找来学校了,哭着说害怕自己的孩子也像方宇一样死的那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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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瀚一直步行到学校,就看见学校大门口挤满了人,因为突然下雨了,所以一群人撑着伞看起来还是有些诡异。
“你们必须给个说法啊,堂堂一中养虎为患,里面有个变态现在还没抓到,我们家孩子还要高考呢!”
“就是,但你们不能关门,还是要教学,这么多孩子的人生可不能被你们毁了!”
薛瀚挤开家长和记者走进去,溅起的泥水在他裤脚上。
打开教室的门,薛瀚直接看向冬明月的座位。
“薛瀚你干嘛?!还上课呢!”
数学老师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是真生气了:“不知道报告吗,正上着课呢,你突然打开前门,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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