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观,东都第二观,仅次于纯阳观。

道门兴盛,观舍如林,故而遍地青衣。

衫木抽芽,嫩苞待放,残存旧叶孤寂地堆砌,却丝毫不显杂乱,纵横勾连之间似与石雕木塔形成玄妙阵法。

越过重院,只见青砖黑瓦,廊腰缦回,黄纱隔幕,迎风凉亭临湖而建。

只见翘角飞檐之下,棋盘上烽烟四起,白子虽行先手,却陷入重重包围,四面楚歌。

老观主须发皆白,扣子捻出,幽声道:“有客西来,你不落子么?”

与其对弈之人阔额长眉,四旬上下,只见其鹰眸冷漠,凝视着重围一语不发。

良久之后,眉宇方闪过一丝颓色,随意丢下拳中白子,淡声道:“上神斗法,小妖岂敢放肆。”

观主失笑,你都快炼婴了还自称小妖?

他咂巴几句后,摇头轻叹道:“安逸日子不多咯。”

中年男子提袍起身,瞥了一眼飞速靠近,单膝跪地的年轻都尉,“何事?”

此人名唤郁竹筠,正是其人亲卫。

郁竹筠垂声道:“启禀将军,太子亲往军营未果,已奔此地而来。”

中年男子摆手道:“知道了。”

忽而,中年与老观主同时抬头。

只见千秋观鸿光大作,阵光闪烁,疑似强敌入侵。

老观主抚虚眯眼,笑道:“看来这位太子殿下是个急性子。”

中年男子浓眉稍皱,凝神看向青墙之上,旋即瞳孔一缩,似有失神。

一道气息腾空而起,如同飞鹰振翅,翱翔于空,凌空震荡间,千秋观警钟轰鸣,响彻东都。

适时一道清朗之声传荡长空,令无数人愕然抬首:“素闻千秋观久负盛名,常以东都首善自居,不想本宫今日却吃了闭门羹。”

老观主莞尔,似笑非笑地对中年道:“贫道这算替你背锅了吧,说说,你当如何补偿老头子?”

中年负手而立,直接略过这句话,偏头给对面容疏冷的年轻都尉言道:“去把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请进来吧。”

郁竹筠默声领命,快速转身而去,跃出阵法,便来到观外。

马蹄阵阵逼近,玄法光芒渐息,露出数道身影。

为首年轻男子面容俊逸,身侧两位佳人容颜绝世,无须中年紧靠三人,身后则是惊魂未定的某个骚包俊彦。

郁竹筠目光微澜,掠过几道身影后,落在那道身穿绣龙锦袍的年轻男子身上,抱拳道:“敢问可是太子殿下,我家将军有请。”

刘文珍怫然不悦,“殿下亲至,秦锐竟不来迎驾,莫非心有不轨?”

郁竹筠抿嘴不言,这些内庭阉狗极擅攀咬撕扯,一旦被其逮住机会,必会大做文章,故而唯有置之不理为好。

场面似有僵持不下,方熙柔瞥了一眼夏侯淳,半真半假的挑拨道:

“看来这位秦大将军未曾将你这位殿下看在眼里啊,啧啧,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瞅瞅现在连个杂号都尉都敢怠慢你了,你这个太子还真是够窝囊的。”

主辱臣死,刘文珍阴狠目光如同针刺般扎向郁竹筠。

身后的翁伯英瞅了瞅偃旗息鼓的千秋观阵法,提缰勒马靠近,嘿然一声,他指着郁竹筠,张狂地叫嚣道:

“快去将你们秦将军叫出来,否则惹恼殿下后,撤职是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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