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自己这是把面前这个太监拉离了苦海,但他却并没有任何感恩戴德、涕泗横流的样子,依旧非常平静,甚至没有放下丝毫戒备。
“为什么?”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赵晚棠,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些许伪善的影子出来“在这宫里,奴才们的命,什么时候轮的上自己做主了?”
“就是现在。”赵晚棠低头玩弄着精致保养的护甲,并没有在意他赤裸裸的打量与无礼。“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过了许久,不知道有多久,赵晚棠打了个哈欠,似乎失去了与他纠缠的耐性,抬眼,看向他的一瞬间,面前的太监‘扑通’一声,双膝跪了下去。
此刻的赵晚棠,还不知道这一跪的含义与重量,她只是在心里庆幸,这场持久战终于结束了。
“奴才,谢过赵妃娘娘,重塑之恩。”
“重塑?”赵晚棠扑哧一声笑了“看来你肚子里还有些墨水。”
“小的曾读过几年书。”
赵晚棠沉吟片刻“那依你的学识来看,今安,这个名字如何?”
“娘娘?”他惊愕的抬头,看着那位对自己微笑的女人。
“多歧路,今安在。你之前的日子并不平顺,身处在这宫里,想必未来的日子也不会一点困难都不遇到,希望这个名字,能多多少少带给你些福气与希望吧。”
狗。。不,今安已经许久没有过眼眶发酸的感觉,他重重的给赵晚棠又磕了一个响头。
“奴才,今安,多谢娘娘赐名!”
今安的伤势很重,昨晚心绪波动又极大,因此到了白天,反而就此一病不醒,合欢宫上下自然又是一阵忙活。
赵晚棠让川柏将他住的屋子里收拾出来能摆一张床的位置,让今安先休息着,打算等他身体养好了,再回以前住的地方取自己的东西。
昨晚熬了夜,精神不振,因此今日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画了,索性关上门,在青天白日里呼呼大睡起来。
睡梦正香甜间,隐约听见有人高声谈话。睁开眼,见外面已是晚霞挂天,自己竟然昏睡了整整一日!看来也该醒了。
“白芷。”
不一会儿,白芷便气鼓鼓的进来,满脸怨气说道“娘娘,是不是那个老太监把你吵醒了?”
“老太监?”赵晚棠边让白芷服侍自己穿衣,边问道“哪来的老太监?”
“还不是分管杂役坊的瑞公公,今天从您刚睡下到现在已经来了四五趟了。”
赵晚棠皱眉“可有说是什么要紧事儿?”
“哪里有什么要紧事儿,还不是为了,那个,前日捡的那个小太监而来。”
赵晚棠思索片刻,等白芷帮自己穿戴完毕后说道“我在前厅见他,你去找川柏,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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