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卢楚。

还坐在许牧面前,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一直在说王仲淹有多牛逼,许牧向他求学,这辈子就值了。

“什么项目?”杨侗也被范逐激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据说还是为了方便他的……

“草民时常在想,似殿下这般身份尊贵的人,没有办法经常去仙味居,但又想每日吃到仙味居的饭菜。”范逐匍匐在地,哽咽道:“殿下为国操劳,劳心劳力,近些时日与殿下相处,草民发现,殿下都瘦了……”

在卢楚的唠叨声中,许牧嘴角抽了抽,范逐这个马屁精……

不过好在他没有站在台前,而是隐居幕后,不然动不动要朝这个时代的人下跪,这样的事,他还真做不出来。

作为一个纯正的现代人,他骨子里不想向除父母以外的任何人下跪。

杨侗也被范逐说的有些感动,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孤瘦了吗?

好像是吧,这些日子里,为了支持前线抗击瓦岗贼,他节衣缩食,每日都从十六个菜减少到了八个菜……

范逐继续解释道:“殿下啊,草民无甚才能,只能想办法为殿下分忧解难,因此在洛阳城另开了七家仙味居。在全洛阳城里,还设置了五十个宣索处,只需要前往宣索处点菜,最多两刻钟,这些难民便能够把殿下需要的新鲜美食送上门来。”

杨侗还没开口,段达就忍不住冷笑道:“两刻钟?据我所知,永康里的仙味居距离越王府最近,却也有五里路,算上点餐和做菜时间,两刻钟绝不可能!”

即便是快步走,五里路也需要走上一刻钟。

杨侗也是皱着眉头:“范东家,你可知道欺骗孤是何罪?”

范逐却是不卑不亢,身体站得笔直:“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一试。”

一边的杨萱听完后,眨着眼睛,也是不嫌事大,出声道:“皇弟,仙味居的鱼还有何种做法?正好让他们送来。”

杨侗微微沉吟,点头道:“皇姐既然想吃,不妨一试,仙味居的鱼还有红烧和清蒸两种,其味道皆为绝品。”

“来人,去距离这里最近的宣索处点红烧鱼和清蒸鱼,即刻计时!”杨侗下令,雷厉风行,说实话,他对范逐还是颇为期待的。

他也很想知道,如果真的两刻钟便能到……

那他以后,每餐都可以宣索了。

太方便了。

其实不只是他,在场所有勋贵们,也好奇了起来。

这对他们而言,也是好事啊。

以后足不出户,只需要派遣仆役去宣索处点餐,两刻钟后便能够送到府上。

岂不是美滋滋?

就这样,一场宴席,突然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被转移到了宣索处来了。

现场所有人里,只有许牧和卢楚十分淡定。

卢楚现在对一切毫不关心,一直在劝说让许牧拜师求学。

而许牧则一直低头逗弄着林倾城。

假装没听到。

事实上,他一个男人,抱着婴儿出现在勋贵圈子的宴席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但发现卢楚一直坐在他的身侧,所有人都假装睁只眼闭只眼。

即便是杨侗也是如此。

老实人在勋贵圈子里,曾经以头铁创下了极大的名头。

光是越王府的柱子,他便撞了不下十次。

劝谏的时候,一言不合就撞柱,导致杨侗被教育得十分乖巧,在卢楚面前执弟子礼。

“我说老哥啊,现在我大哥都要被段达推入火坑了,我哪有时间拜师啊!”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卢楚的啰嗦,许牧忍不住反驳道。

卢楚一愣,这才抬头看着宴席上发生的事。

“殿下仁厚,即便是两刻钟没送来,想来也不会治罪太重,反倒是你,已经二十多岁了,正是求学奋进时,不可荒废懈怠啊……王仲淹刚刚续完六经,正好有时间来教你……”

卢楚依旧不死心地劝说着。

而许牧本能地想要拒绝,可突然听到续六经三个字……

“等等,你说什么?续完六经?”许牧的心脏砰砰直跳。

卢楚有些茫然,不明白贤弟因何而激动,点头道:“是啊,王先生现在有大把时间教徒,要知道,被他教授过的学子都是前途无量的那种……”

许牧转过身,看着在角落里坐着的王仲淹。

他正低头吃着羊肉,处世泰然,对宴席间发生的一切好似浑然不觉。

王仲淹……

回想起卢楚的介绍,许牧总算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了。

特么的差点错过。

你早说是王通,我就不会假装听不到了啊。

许牧幽怨地看了眼卢楚。

不过这个时代不流行直呼其名,而王仲淹这三个字,在历史上并不怎么有名。

但在儒学的发展史上,他却是绕不开的一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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