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长安,清明时节,郊外满是踏青祭祖的人群。微风拂柳,铺面而来,花草鸟虫从睡梦中清醒,春暖满园,诗情画意。
“清娥画扇中,春树郁金红。
出犯繁华露,归穿弱柳风。
马骄偏避幰,鸡骇乍开笼。
柘弹何人发,黄鹂隔故宫。”
有诗为证,漫漫青地边际走进的一群青衣书生,口中吟诵着时下骚客妙笔,热闹而来。越是见着那妙龄女子,越是高声顿挫,以显自己的才华。
“浅薄。”一辆单骑双轮马车缓缓而行,车内传来女子低语。赶车中年男子低斥,“莫要胡说,长安都是娇客,小心惹祸上身。”
车内女子放下布帘,嘟嘴绞着手中的帕子。旁边年女子柔声劝到:“这一路上赶时间,都没怎么下过车子,女儿是觉得在这车内坐的无聊,你不用如此紧张。”
汉子回到:“恩人突然来信叫我们送女儿入京完婚,说的匆忙,她又不是不知。都十六了,被你惯得不成样子,还以为自己才出娘胎,这般不懂事。”
“一封信,我们就巴巴的上赶着去,毫无道理。”女子愈发不满。
“闭嘴,要不是当初恩人相助,你能有今日?我们早饿死在路边了。”
女人见爷俩又吵起来,忙细声细语地劝慰,一个劲儿给女儿使眼色。“也不算亏你是不是?恩人如今虽算不得位高权重,至少也是个京官不是?小子虽是庶出,但学识不差,年纪轻轻就通过明经科考试,他日中举,前程似锦。”
“可不是,你不要不知足,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能攀上那样的高枝,真是得了贵人相助。要不是当初恩人落魄,为着给老太太冲喜,你也不可能有这样机会一步登天。”
“都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们是你亲生父母,怎会不偏心于你?那袁家三公子一表人才,家门高出我们许多,你如今嫁过去还是做正室,这天底下最好的事都落到你身上,再不知足只怕菩萨都要怪罪。“
中年男女兀自喋喋不休,女子听得耳朵起茧子,扭过身去靠在车窗边,布帘随着车子晃动一下下翻动,外面草香花美,春意盎然,却扫不清她内心阴霾。
从一出生,她就知道男人不可靠,胸口处有一血红胎记,中间隐约一只白色蜘蛛,兀自挣扎不休,乍看狰狞可怖。接生婆当时尖叫一声,差点没把她摔落在地。
因着这枚胎记,父亲给她取名琥珀,小名蛛儿。因那胎记过于明显,母亲嘱她万不可示人。自幼洗浴从来都是避开他人,稍稍大一些,琥珀朦朦胧胧觉着自己因这胎记异于常人,便生出些许孤傲的性子来,尤其对那些泥地里滚来滚去的男孩子厌恶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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