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说那九王爷又在摆什么架子,百姓们得了瘟疫已经够惨了,如今倒好,他一来,还要平民百姓双膝跪地求饶,真当自己是皇帝啊。”
“好一稻,你数数看自己到底有几个脑袋?”
傅木槿已经向前走了,一稻愣在了原地。
忽然,他皱眉道:“不多不少,就一个啊!”
“照你这般说话,十个脑袋都保不住你的命。”
“……”
一稻恍然大悟,原来傅木槿是在说他多嘴。
一稻急忙用手盖住嘴,口齿不清说道:“欸,公子别急着走啊,这刚下过雨,到处都是泥泞,容易脏鞋啊!”
书童刚要为他打伞,蒙着面纱的傅木槿悄无声息地来到九王爷身边。
“求求你了,王爷大人,让我们走吧,要是再不走,县老爷就要放火烧村了,我们一家七口,没病没痛,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开啊。”
话音刚落,跪地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咳咳,王爷,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再待这里,我的孙子就要染病了。”满脸泪痕的老人家紧紧地抱着孙子,一遍又一遍地向九王爷磕头。
哭声凄惨,寻常人必定动容,然而,九王爷刚巧没有心。
“不行,必须马上封村。”
他冷漠绝情,毫不动容,面对跪地求饶的百姓,如同身处军营一样,冷冰冰的,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王爷说的没错,你们都不能离开这里。”
众人惊诧,开口的人是带着斗笠,蒙着面的傅木槿。
九王爷和林副将都有些诧异,这个傅神医不是一向和九王爷不对盘吗?
架子摆得高,甚至不屑和王爷说话,如今开口,居然站在了王爷这边。
奇怪,真是奇怪。
“王爷,这…”
林副将不解,九王爷举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冷淡,道:“你接着说。”
“不只是他们,还有我们。”
“我们?”
什么意思?
九王爷突然听不懂了。
“我家公子的意思是,任何曾经出入过曲家村的人都不能离开这里,以防瘟疫传出去,传染给更多的老百姓,不只是在村子里生活的村民,还有把守出入口的士兵,送饭的人,当然还包括王爷和我们。”
书童一稻机灵地解释,伸出食指划了一圈,刚好把林副将也划了进来。
“我们?”林副将再次问道。
“对,我们。”一稻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怕,这神医比王爷还狠!
连自己都不放过!
这下子,林副将的神情彻底变了,说话声都开始走音了。
“包括我们?我们才刚到,怎么可能染上瘟疫!?”
傅木槿神情淡定,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可是,你们刚
刚已经和曲家村的人接触过了。”
闻言,九王爷生气握拳,林副将更是当场拔剑,怒喝一声,“都怪你们!害王爷染瘟疫!”
说罢,他发疯似地把剑刺向抱着孙子的老人,村妇脸色惨败地叫喊,身边人吓得瘫倒一片。
“杀人了,杀人了!”。
傅木槿后退了一步,林副将的剑从天而降,虚晃地插在马车边上,惊得马儿惊叫连连,四处逃串。
“怎么办啊,公子,咱们的马车逃跑了。”
“都怪你,动作这么大。”
两主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顾自地聊着。
林副将空着手,愣在原地,还没搞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以往要是王爷生气,必定会连累自己受罚,所以林副将总是在九王爷发怒之前,先替其斩草除根,泄心头之恨。
他明明拔了剑,为何那个老人还是毫发无伤。
傅木槿一脸睥睨地望着林副将,冷冷道:“失礼了,在下的书童刚巧会些拳脚。不过,还望阁下谨记,陛下的意思,是救人不是杀人。”
愣在原地的林副将把空手握成拳头,恼羞成怒的他憋红了脸。
九王爷战神之名,威名远扬,身为他的副将在军中更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这次不只自己丢了人,更是当众打了王爷的脸,这下子死定了。
“你……”
“够了,自己今夜去领两百军鞭。”九王爷冷冷地说道。
“是,王爷。”林副将咬紧牙口,退到了一旁。
九王爷脸色阴沉地走向前,与带着面纱的傅木槿面对面地站着。
冷冽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的白衣大夫,明明没开过口,傅木槿仿佛听到了那句没说出口的话——
九王爷转身的那一刻,傅木槿的身边仿佛起了一阵风,一阵夺命而无形的飓风。
那一夜,傅木槿和书童一稻住进了驻扎在附近的营帐内,可是两主仆怎样都无法安睡,几乎整晚都能听到挥动的鞭子和林副将的惨叫声。
“啊!啊!啊——”
*
午夜,某地河边。
一个小胖子浑身湿透地坐在河边哆嗦,不停地打着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好冷啊,哪个缺心眼的,不小心推人下河,也不下来救一下。
任由她在河里漂泊,逐渐漂远,幸亏她脂肪多,能浮起来,要不然早就淹死在河里了。
“好好好…冷啊,要…要不,起个火?”
颜舜华双手抱臂,在月光下站了起来,河水浸泡过的衣裳早就沾满了泥巴和苔藓,湿哒哒地裹着身上的肥肉。
她弯腰捡起地上柴枝,满月下的影子像只巨大的黑猩猩。
忽然,一声
狼叫,清晰地从林中传来,她的手指颤了颤,树枝从手掌中脱落,再次回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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