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阁下可曾注意到,在镇门口的公告栏上有一张被撕破的河道改道图,似乎是想把山上泉水和护城河的水引流为一块,加大流水量。可是,这件事却被村镇的长老否决了。据说他是怕会影响山泉的水质。”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这正是重点。”舜华把煮好的茶倒进茶碗,递到傅木槿面前,调皮地向他单眼。
对方疑惑地接过茶碗,望着清澈见底的茶水,还有沉底的茶叶碎,忽然灵机一动,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舜华满意地笑了笑,不但长得好看,脑袋还灵光。
人间少有,可惜她已经发过毒誓了。
再好的美男子,她都无法消受咯。
“想明白了就好,记住可别浪费这一壶好茶。”
傅木槿低头饮茶,却忍不住偷看舜华几眼,满布星辰的眼中多了几分敬佩,同时又觉得很疑惑。
“阁下这么聪明,想必早就明白个中道理,为何今日还特意在九王爷面前装傻充楞,让他平白误会你?”
你以为她真想被人误会又蠢又钝吗?
她只是不想刚从一趟浑水爬出来,又掉进另一趟浑水里。
“不不不,想明白的人是你自己,我可什么都没说。”舜华紧张得否认道。
有功而不居功,傅木槿低头笑了笑,有趣,实在有趣。
“公子大事不好了!”一稻举着两米长的关公大刀冲了进来,大喊道:“公子,大事不好了?”
傅木槿蹙眉问道:“一稻,何事如此慌张?”
“公子,方才一稻来的路上碰到林副将,他刚收到密报,营地中有大批将士同时染上瘟疫,就连曲家村之前已经痊愈的人,全都复发了。
“什么?”傅木槿震惊地站起身,“可营地不是有好几位大夫留守吗?村民喝了药不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再次染病啊?”
“一稻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九王爷已经派人准备了马车,请公子迅速收拾东西,跟一稻前去汇合。
“好!”傅木槿刚迈出门,蓦然回首,“不好意思,等瘟疫的事情解决,在下必定回到客栈,为阁下解毒。”
舜华愣了愣,没想到这种危急关头,他还是这么有责任感,和某人可真是天差地别。
“不急不急,你先去忙!反正胖都胖了十几年了,也不欠这一会。”
闻言,公子会心一笑,笑得勾魂夺魄,沁人心脾。
她的心就像被一阵春风撩过,痒痒的。
傅木槿转身迈出房门,忽闻天上一道响雷,雷声震天,像是快要下一场大雨。
“公子,这天可能要下大雨了,都打雷了。”一稻仰天望着夜空的闪电,头举着大关刀,走在他家公子前头。
“一稻,你来通知我,
为何还要拿一把大关刀?”
一时之间,主仆二人四目相对,好生尴尬。
“这……”一稻灵机一动,“一稻不是怕你们吃水果忘带刀嘛?”
“吃水果??用关刀?”傅木槿再次问道。
“对对对,吃…大!水果。”一稻一本正经地强调道。
傅木槿忽然憋笑了起来,这都能圆回来,他也真是服了。
*
常言世事无常,颜舜华终于深刻地体会了这个人生道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不是要去处理大事吗?
为何要把她也给带上?带上就带上,为何还要将她绑起来。
娘啊,她这一路上不是被绑,就是被绑的路上。
咋这么背啊。
窗外正下着倾盆大雨,一辆小小的马车里挤了五个人,他们肩并肩地挤在一起。
小车一摇,五个人瞬间撞在一起,一个个扶额忍痛。
九王爷立即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问道:“林!东!来!这是到底怎么回事啊?本王让你找马车,你就不能找辆宽敞一些的吗?”
“启禀王爷,情况紧急又下大雨,只能在镇上找到这辆马车了,而且客栈老板还不肯买,用完还要还回去的。”
“还…还回去?”九王爷气得快要发飙了。要不是这马车挤得他动弹不得,他一定一脚踢过去,教训这个不中用的手下。
“王爷息怒,属下无能!”
“等事情处理好,再领五十军棍!”
“是,属下遵命。”林副将惨兮兮地点头,然而最惨的不是他,而是坐在他对面的颜舜华。
这个林副将有个习惯,每次回王爷话都要低头哈腰,可怜舜华的额头都被他磕红了,双手被绑,还不能揉。
不止如此,激动的时候,他还喷了她一脸口水。
想擦都没法擦。
这一切,都要怪那个混蛋九王爷,她不过就是再城门口忽悠过他一回。
居然这么记仇,还说等事情处理好了,要对她严刑审问,看她到底是谁派来的奸细。
你家是有王位继承吗?怎么看谁都像奸细啊?
等等,他家好像真的有王位继承!
即便如此,也不能强抢民女,掳劫上车吧。
你是有一股掳人的瘾子吗?
颜舜华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怒意。
正睁大眼睛,瞪着那个专横霸道,不可一世的罪魁祸首。
表情真是丰富。
一稻隐隐约约地看见面纱里的那张脸抿嘴偷笑,顺着视线望去,他家公子竟眼睛都不眨地望着那个小胖子!
什么?
小胖子是施了什么法术?居然蛊惑了他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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