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看向这三个人,不再多费言语,召出了正则剑,黑红的剑华绽放。
“你的剑不是置于五行阵中心吗,怎么会在这里?”青华真人变了脸色。
“当然不是,那番话只是说给你听,诱你入阵的,真正的除妖阵就在这房中,而你们已经入阵。你进入清儿的灵识中,以她心中对家的期望造了这个梦境,清儿的一切记忆你自然会探查得很清楚,又岂能等到阳日阳时?”
“你果然聪明,只可惜自封了灵力,没有灵力的除妖阵不过是一个废阵,如何能困住我们?年轻人,你还是太过自信了!”青华真人道。
“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这么久没有出手,不过是为了探明我的实力,是吗?”
“你只猜对了一半,困着你们,是大祭司的命令。如今,我们只需要杀了你就可以向大祭司复命了。”
话音刚落,三人皆化作白影,三道白色的剑芒相互叠合扑向陆离。
陆离正要避开要害,灵均剑出,挡下剑芒。
陆离以手拭剑,正则剑沾染主人鲜血,铮鸣不已,化作四道剑影镇于四方。
陆离念动咒语:“以血为媒,以魂为引,驱邪缚魅,妖灵永困!”
顿时,房间内罡风涌动,四道剑影化作一座牢笼,将三道白影牢牢困住。
“清儿,琴箫合奏,反噬入梦。”
“好。”
箫声浑厚,琴声清脆,对梦兰花妖来说,却是催命魔音。她本擅长以人之执念造梦,如今原身被剑影所困,无暇造梦。又被琴箫之音牵动灵识,反噬入梦。
残阳似血,林道幽深,一匹黑色的骏马在林间飞驰,昭清看到一个黑衣的青年一手紧握缰绳,一手紧紧揽着一个血迹斑驳的白衣女子,女子怀中紧紧抱着年幼的孩子。
那黑衣的青年就是自己的父亲昆阳真人,那时候他的名字还叫作昭明。而那白衣的女子正是自己的母亲青华,年幼的孩子则是自己。
昭清看着记忆中令自己痛到窒息的一幕,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往日的噩梦重现,泪珠禁不住滑落脸庞。
昆阳真人带着母女两人仓皇逃命,身后是巨大的金雕,周围散布着仙门各派的弟子,包括昆仑宫的弟子。
浓雾弥漫,金雕俯冲而下,昆阳真人将妻女推向一边,一人一剑迎战金雕,连日奔波的疲惫写在脸上,出剑便慢了许多。
尖如铁钩的利爪穿透昆阳真人的肩胛骨,他痛呼一声,忍着剧痛刺向金雕,血喷洒在妻女的身上,将白衣染上朵朵红梅,看起来有几分凄惨悲切的美。
金雕被长剑刺中,林中顿时
响起它的悲鸣。
虽然金雕负痛逃离,可是凄厉的悲鸣声也引来了众仙门弟子,听到长剑破空的声音,一家人弃了马,在荆棘丛生的密林深处艰难地穿梭。
昭夫人为自己的爱人包扎了伤口,叹了一口气,“明哥,我终究还是连累了你,我修为尽失,你又受了伤,这一次,我们再也逃不过了。”
“青华,不要说丧气话,只要我们在一起,哪怕是一起死,也值得。”昭明安慰着妻子,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抱着女儿,扶起妻子继续在荆棘丛中穿梭。
昭清安静地紧紧抱着父亲的手臂,乖巧至极,陆离第一次看到幼年的昭清,不觉睁大了眼睛。
长剑破空的声音越来越近,四面皆有,隐隐可以听到人声,“不要让那个魔女逃走了!”
“斩草务必除根。”
突然青华停住了脚步,甩开昭明搀扶的手,用眷恋而决绝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夫君和女儿,眼中溢满了泪水。
“青华,你怎么了?我们走,信我,即使拼了命,我也要护住自己的妻女。”
他急切地看向自己的妻子,伸手揽她入怀。
“明哥,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了我,你背离师门,情愿放弃唾手可得的掌门之位,隐居无忧谷。又为了我,在师门前跪了两天两夜,只为寻求师门庇护,如今又和我一起逃离,我累你太多......”
“青华,不要说累你累我之类的话,能遇见你便是我最大的幸运,你为我废掉修为,为我生儿育女,是我无能,护不住你。不过没关系,阿华是昭氏独子,父亲一定会拼尽全力护着,我们三个只要能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昭明看到了妻子眼中的决绝,他急切地安慰着,用受伤的手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脸。
青华不再说什么,她轻吻过丈夫带血的手,接过女儿,抱在怀中,突然点了女儿的睡穴,年幼的清儿就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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