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下去一刻钟,蔡嬷嬷就察觉到夫人挣扎的力度小了,连忙看去,看见夫人眉眼中挣扎痛苦之色减轻,大喜过望,老泪纵横看着姜斋。
“嬷嬷,闻公子,你们来看这两个穴位,风池穴,位于颈部,枕骨之下,耳廓前面,前额两侧的太阳穴,双手食、中指伸直并拢,衣指腹按揉左右穴道,每次左右同时揉按一刻钟,夫人的疼痛会减轻的。”
跟着姜斋的指引,蔡嬷嬷赶紧伸直双手给闻夫人按揉。
夫人脸上的疼苦之色果然减轻些许,眼尾也松动了些。
“夫人的偏头痛很严重,怎么多年一疼起来,夫人半条命就在阎王殿扯着,甚至把脑袋往墙上撞,我每次看着,都恨不得替夫人受了这份罪!”蔡嬷嬷泫然泪下,却顾不得擦拭眼角的泪。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是白竹提着她的药箱过来了,方才在府邸,姜斋吩咐白竹回澄院拿她的东西,来晚了会。
姜斋接过药箱,取出里面针套,铺陈开,“我先施针,祛一些邪寒,往后再慢慢调着。”
没有跟以往的大夫那般皱眉思虑,说些不知深浅的话,下针时笃定的神情,就足够蔡嬷嬷信任她了。
不管情况如何,有几分把握,姜斋都不会露出迟疑犹豫的表情,因为她是一个医者,也是一枚定神针,情绪会一定影响到病人和病人家人。
除了闻夫人嘴角溢出的几声细微呼声,室内几人都沉默不言,屋子里太热,地龙烧得蒸腾,还透不得风,姜斋已经满头都是细密的汗珠,披风早就摘了下去。
一滴就落到闻珏的手背上,闻珏手背微微一颤,下意识看向姜斋,沉着冷静的神色,以及紧抿的嘴角,没有黄澄瓜萎的遮挡,姑娘瓷白细腻的脸上脸颊飞起绯红,格外媚丽。
鬼使神差的,闻珏掏出帕子,擦拭着姜斋额头上的汗,姜斋不觉由他,目不斜视,倒是房里的蔡嬷嬷和白竹变了神色。
深深吐出一口气,姜斋开始停针,白竹赶紧上前递上茶杯,分开姜斋与闻珏的距离。
“这几年,请来的名医不算少,宫里的御医也请了,开始还有效果,往后渐渐都不行了。”闻珏看着自家母亲已经缓下去的头疼,从地上起来,收起帕子,对姜斋说道。
姜斋接过水杯,润了润嘴唇和喉咙,“正常的,夫人这偏头痛顽固已久,汤药已经治标不治本,只能靠往后慢慢调理。”
让蔡嬷嬷把以往大夫开得最好的药方拿出来,姜斋仔细看了几张,从里面抽出一张,道:“嬷嬷,往后你就按这方子再喝着,夫人饮食上要注意什么,你们应该都是清楚的。”
姜斋开始收针,声音有些嘶哑,这屋子实在是热,“夫人的屋子太热了,将地龙烧得踩在地上不冷就行了,把门上的棉被都撤了吧,不开窗没有寒风进来即可。”
蔡嬷嬷赶紧喊人进来撤棉被,闻珏随即坐下接上。
“姜姑娘……”闻珏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竹。
姜斋了然,对白竹说,“白竹,你先出去吧。”
白竹没有第一时间出去,而是埋头用余光看着闻珏,想到自家出门前,王爷对自己的敲打,看好姑娘,别让有心之人靠近,早些回来。
闻公子是王爷的友人,有心之人应该算不上,况且这是在别人家,白竹抿着唇稍一思虑,便弯腰屈膝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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