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九儿从房间出来,将一小撮铜板放在了桌上,大概也就二十来枚。
“不好意思,我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我会慢慢还给你们的。”或许是怕里面的奶奶听到,她声音压的很低,低着头十分为难。
张二爷本想说话,却被陈子墨抢了先,面色微怒的看着少女,沉声道:“你拿什么还?这样吧,我看那只老母鸡不错,现在炖了,可以给你抵掉一些。”
九儿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年轻公子,紧紧咬着嘴唇,眼中已经泛着泪光。
张二爷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陈子墨,他完全没想到陈狗贼竟然会提这种过分的要求,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那只老母鸡怕是这个家里为数不多的经济来源,而现在陈子墨却要少女炖了。
“那个,我看还是算了,没必要这样吧。”张继良想劝解两句,却瞧见陈子墨冷冷的目光看向他,被吓住了,只好把后面的话憋回去。
张二爷敢怒不敢言,心里大骂,陈狗贼,你太狗了!
“怎么,你不愿意?”陈子墨见九儿没动,冷冷的拿话逼着。
九儿最终妥协了,强忍着泪水,拿着刀走到了鸡窝,将鸡笼中老母鸡逮了出来。
咕咕咕
老母鸡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凄凉的鸣叫着。
小女孩见此一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要杀阿黄,不要阿黄,姐,阿黄会生蛋,呜呜”
哭声惊醒了屋内的老太太,从里面传出老太太慌乱的声音,“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九儿,这是怎么了?”
少女九儿拔掉了老母鸡脖子上的一小撮细毛,再也抑制不住泪水,跟着哭了起来。
老母鸡阿黄是这一家子生存下去的希望,而现在有人要灭了他们的希望。
没心没肺的张二爷见了这一幕都觉得太过残忍,陈狗贼竟然如此可恶。
陈子墨怒斥少女:“你为什么不知道反抗,为什么就不能说不?”
夺门而出!
张继良跟着追了出去,口中喊着:“姓陈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你还是人嘛?”
陈子墨未理,他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和少女九儿一样性格的人。
她同样也是逆来顺受的“受气包”性格,怯弱胆小,面对别人无理要求总是默默接受,总是试图将所有问题归结到自己身上,然后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抗住。同时她又很坚强,坚强的承受着本不该自己承受的痛苦,心中含着一丝希望,觉得总有一天阴霾会过去。然后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生活压倒了瘦弱的身躯,磨灭了心中的希望,最终在痛苦中死去。
这个女人就是陈子墨的姐姐,和九儿的境遇相似,上有残疾的父亲,下有年幼的弟弟陈子墨,独自支撑着整个家庭。为生活迫不得已的嫁为人妇,受尽夫家欺辱却不愿逃离反抗,最终郁郁而终。
所以,陈子墨讨厌九儿这种受气包的性格,明明知道自己要将他们家的生存希望掐灭,却不肯说个不字。
往外走了一段路后,陈子墨平静了,在张继良骂骂咧咧咒骂声中停了下来,折返回去。张二爷只能又屁颠屁颠的在后头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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