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书生过了许久才扶着桌子站起,此刻他心只有悔恨。

他这次本是打算进京赶考,路过这赤水县,想起曾经同乡带他来过这家地下赌坊,一时手痒便来了此处。

本来他还想着要是能在这赢些银钱,此番进京也不用那么节俭,从前没去过的一些雅地也可去走上一遭。

哪成想这一时上头竟输光了盘缠,眼下没了盘缠京城是肯定去不了了,若此时回家也必会让家里人埋怨。

“哎。”他只得叹了口气,低着头独自朝屋外走去。

见黑衣书生走了,段飞衡也赶紧收起桌上的银两,准备再度跟上去。

先前黑衣书生的话提醒了他,这进京赶考的书生同样是人,同样有求个酒色财气,难免会有人禁不住诱惑走了弯路。

若真像他所说,在赤水县耗光了钱财,无法继续行程又没脸面回家,还真有可能暂时躲到什么地方成了“失踪”人口。

所以他干脆就这个当头激这黑衣书生一番,让他输光盘缠,瞧瞧他会如何。

黑衣书生一路无阻,此时已经走到老宅门口。

段飞衡刚收好银两,拉着小铃儿准备离开,却被先前那个庄家叫住,“喂喂,你这刚赢了钱就想走,懂不懂规矩。”

“规矩?规矩就是只许庄家赢,不许庄家输?哪家场子也没有这规矩吧?”段飞衡冷笑一声反驳道。

周围的赌客听了段飞衡的话也跟着闹起来,毕竟他们谁不想着赢钱?要是赢了场子的钱却像今日段飞衡一般被拦下,那谁还敢来。

山羊胡子年庄家这时也察觉到自己口快,赶忙改口,“你不对劲,你有问题。刚才一定是你出千了,最后一把我摇的分明是小点开出来却是大”

段飞衡一听更乐了,“哼,我出千?你倒是敢说,这骰子是你们的,摇骰子的是你,开骰子的也是你。从头到尾我就没碰过骰蛊,你居然说我出千?”

当然他在心里却是那么想的,他这不叫出千,只是合理利用自己的优势罢了。

但凡是个元婴期以上的修士,修出了灵识,都能做到这一切。

只是对于这种级别的修士来说,世俗的钱财早已没用,自己也懒得为难凡人,不然这个世界上想必没有一家赌坊敢开张的。

听到里面的动静,内屋外面那七八个大汉也围了过来,看这架势显然是不打算让两人离开了。

段飞衡见这场面,干脆撕破脸皮,直接上前一步抓过庄家的手,用力将他的手连同手里的骰蛊砸在桌上。

“嘭”的一声巨响,庄家的手扭曲成一团,手里的骰蛊碎成几块,里面的骰子也在巨力的作用下被撞碎。

碎掉的骰子里,靠着一点的位置处流出一小摊银色的液体,场子里马上就有人认出这正是水银。

“难怪你那么肯定最后一把要开小,原来出千的是你们啊,只是你们拿错骰子了吧?”段飞衡戏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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