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岗妲湾是七海明珠,倘若一生之中,未曾自这里出航,或没有在这里饮过几杯,爱过几回,那就称不上是个水手。
港口活动繁忙,热闹喧嚣。港湾内的停泊处,成千船只的风帆齐扬,在碧蓝海水中纵横交错,景色赏心悦目。城的四周丘陵层叠起伏,种满花木。而凌驾于这些缓坡之上的,则是峰顶终年积雪的冷峻高山。
不过,这里最热闹、最让人惦念不忘的事是,香料舰队抵达港口,那种雄伟壮观,可以给人带来无以比拟的欢乐辉煌。
每年的四月初,舰队回港。可是,早在一个多月前,城镇里、村庄里、甚至是在那种牢牢盘踞在向岩石及树木争夺来的方寸土地上的小村落里,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席雅拉就出生在这样一座小村落里,直到十五岁之前,她所认识的大海仅是一面在远方轻颤闪烁的波光。但是,她每天都在梦想那些遥远的汪洋,那些逐浪戏耍的海豚。
她的父亲席吉大是那个小村的村长,平时调解村落里的日常小争端,以最高掌管人的身份握有全村谷仓的钥匙。
这些仓库所存储的谷粒与奶酪,代表着一年中有五个月蜷缩在冰雪下的几百户人家的全部财富。
虽然席吉大只有一个女儿,但村民们原谅了他。因为他心地善良,宽厚公平地行使权力,而且他还有一副好歌喉。歌声从他宽阔的胸膛深处唱出,宛如雷鸣回响在山谷。
这年,他答应带席雅拉去参加舰队回航庆典。事实上,他得带领一小队村民代表,将价值十个月亮币的十二斗上好雪花面粉以及质量最好的四斗红蜜,一路运送到岗妲湾。
到了启程那一天,席雅拉已经准备妥当。她的母亲在她的脖子上和手腕上系了银项圈和银镯子,在她的耳朵上,还挂上了两串沉甸甸的耳坠子。
她高兴地跳上佩戴着缀有红色毛绒球的皮制辔头的小毛驴,跟着小队人马一起离开。
四天后,他们穿越由两头石狮子镇守的岗妲城城门。路人指点他们应该走哪条路。大街小巷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潮,他们不得不小心地从中辟出一条通道。终于,从一股充满香料味的辛烈气息,朝他们扑来。
他们进入集市,头顶上,阳光斜斜照入高挑的顶棚,上百只油罐与酒缸在暗影里沉睡,在最末的几根支柱后面,隐隐可以看见,香料和金黄色的谷粒堆积成山。
等父亲售卖了蜂蜜和面粉后,席雅拉拉着父亲的衣袍,“爸爸,我们快去港口。”
不过,他们还要找一个地方,能安顿他们这一小队人马。
从旅店出来后,他们向港口方向走,很快他们就听到港口传来的人声鼎沸,以及海鸥尖锐的叫声。
他们先路过海军军团的花园,那里展示着各种珍禽异兽。席雅拉什么都想看,名叫“猴汤锅”的奇怪水果,变色麋鹿,秃头獾,有绵羊一般卷毛的长颈鹿。一个又高又大的鸟笼里,一只赛尔瓦飞虎正在上窜下跳,张着大嘴抓咬笼中的鸟。鸟儿们发出一声声伤心欲绝的凄惨悲鸣。
他们继续向前。席雅拉透过植物的枝叶,注视着长者面饼烤窑上用石灰刷白的圆顶。她的父亲走到她身边,观看驳船场上船桅林立,伸向琥珀色的晴朗天空。
他们沿着幽暗的小径前行,路上遇到众多烟花女子,她们戴着怪里怪气的头饰,搔首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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