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冷眸微眯,问:“你受伤了?”

“没有。”

“那你找医生做什么?”

耶律夷急忙解释:“是我的一个同伴,她受伤了,而且很严重,需要医生。先前有位长官告诉我医生很快就会来,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不见踪迹,所以我……”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想表达的意思却是清楚的。

听清楚了这话,军官淡淡抬眸看他一眼,抿着唇角,面沉如水的一张脸上还零星沾上了血渍,语气总算缓和了一些:“再等等吧,现在这个情况太混乱了,很多医生都在忙着救治其他伤员,会来慢一点也是正常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长官。”耶律夷不卑不亢地说。

“没什么事就快点回你同伴身边耐心等医生到来,别到处瞎跑,”手臂上还在流着血,军官喘了口气用力捂住伤口,咬着牙严肃地说,“在这个地方没有彻底安全之前,你的任何所作所为都是在给救援行动施加难度知道了吗?”

耶律夷点着头,斜眼望了望身旁那只已然没了生息的吸血鬼躯体,一种后怕的恐慌油然而生。

要不是面前这个军官,他就真的死在刚才了。

想想都吓人。

军官叮嘱完这几句话,又想起废墟区其他的留守弟兄还在等着他回去,转身便要离开:“自己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在医生没有到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允许出来。”

他垂着手臂,每走一步鲜艳的血珠便顺着手臂曲线朝下缓缓流淌,无声流进了地面,形成了一条蜿蜒又密密麻麻的痕迹。

源源不断朝外面淌着血的伤口处一片暗红,当中泛着白色,又沾上了不少从地面上带起的灰和尘土,因此看起来有些骇人。

“长官,你的手………”

“说了没事。”

他于是噤了声,不再多说什么。

耶律夷见这名军官行走的路线跟自己的返回行程基本一样,略一沉吟也抬脚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速度都不算快,成排慢慢地行走着。

离得还不算太近,远远地就能看见破败不堪的教堂大门外零散分散着几名持枪巡逻的军人,俱是严肃沉稳的神情。以教堂为圆心,四周拉起了红色的警戒线。

在警戒线外,整整齐齐堆放了几十副担架,上面罩着白布,布料下凸显出一个个完整的人形,有些白布上甚至透出猩艳的红色。耶律夷心知,那些是此次事件中无辜受难的子民,被从废墟里翻、找、挖了、凑出来,兴许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见人。

一名军人正打着手势,指挥其他人秩序井然地将这些担架纷纷抬走,搬到大卡车上再输送回难民营。哪怕是已经死亡的人,也有资格得到最后的庇护,因为无论如何他们也始终是齐柯特星球子民的一员。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受了伤的军官这时突然加快了步子,迅速与耶律夷拉开距离回到自己的队伍,打了个报告。

一直为首指挥的军官看见他还在簌簌流着血的手臂,颜色浓重到几乎已经浸透了军服,问:“怎么回事?”

“报告指挥官,我在离事发地五百米处的地方发现一个难民正被凶兽追赶于是上前救下了他,因一时不慎被伤到了。”

指挥官皱起眉头:“以后行动务必小心,受伤是小事,耽误执行其他行动是大事。现在战乱当头,处处都需要我们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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