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同在蒋亦的目光注视下,很快就怂了,他这个堂哥从不说狠话,只会办狠事,他有些怕他,“也不算不熟吧,”他斟酌着怎么解释跟秦赢的关系,是说男女朋友还是合作伙伴比较好?“就是,她有个朋友跟我们的合伙人是网友,然后一起吃过两次饭……”

蒋亦环抱着胸,靠在沙发上,淡淡地问“就这些?”

蒋同稳了稳心神,“不然呢?不是,哥,你为什么会问秦赢?难道你认识她?”赢姐这么厉害,居然认识他哥?

常遇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蒋同,来,坐这里,坐下说。你的合伙人都是你同学吧?你说的那个网友是什么意思?”

蒋同并不想坐下说,但是被他哥的眼神淡淡一扫,不由自主地坐下了,他把佟鑫磊和钟睿诚第一次见面的事情说了一下,说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原因大家认识了,又都是一个系的同学,秦赢有很多关于计算和网络的问题要请教他,才一起吃了两顿饭,总而言之就是两顿饭的交情。

丁祖宁看他们两个像审贼一样盘问蒋同有些看不下去,“你们差不多得了啊,你们问的女孩又不是他女朋友,他能有多熟,对吧,蒋同?蒋同,你真的为了创业都把摩托车都抵给楚晨昊了?真那么需要钱的话,哥可以先借给你哈!”

他的钱蒋同可不敢随便借,丁家走的路子与他们这些人家有些不同,他们在海外的很多生意都涉及一些非法产业,便是蒋同再艰难也不敢与他们有金钱上的往来,于是笑着说“丁哥这份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已经筹到了一些钱,暂时没有资金困难,若是以后有需要,我再跟丁哥说。”

蒋亦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朝蒋同挥了挥“去跟你的那帮小朋友们玩吧!”蒋同如释重负地走了。

“祖宁,同同他们所谓的创业与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咱们都别掺合,让他自己折腾吧!”蒋亦说着给丁祖宁续了一杯茶。

蒋家对蒋同创业之事一直没有给过肯定和支持,圈子里很多家族都摸不清蒋家的真正态度,很多老一辈对蒋同的认知还停留在调皮捣蛋的毛孩子阶段,所以才给秦赢预留了一次可以插的会,否则,即便蒋同缺钱,也会有大把人送上门去。

等客人们陆续走了,蒋亦把蒋同叫去了书房,“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做顾问不做自己的企业吗?哦,想必你是不会理解的,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人不但不支持你,爷爷还把你打了一顿吗?”

见蒋同不说话,蒋亦不紧不慢的说道,“爷爷和我都不是目光短浅的人,我们不是没有看到互联网的会,只是,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蒋家一旦有人出头,就会有很多人跟上,或者借着各种理由塞钱、塞人、塞关系,要跟我们捆绑在一起,形成利益共同体,一旦有了利益上的牵扯,以后出了事情就再也撇不清了,比如惯于富贵险求的丁家,他们可是什么生意都敢插,不查还好,一查必倒!我们家不同,我们不缺钱,不缺名,没必要与这样的家族捆绑在一起。”

蒋同摆出一副正襟危坐、聆听教诲的样子,指在桌下不停转着摩托车的钥匙,心里不以为然,离那些人家远一些不就得了?怕摔跤还不走路了么?

蒋亦看出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打算浪费口舌继续说服他,“给你投资的是哪家人?不会是江家吧?”江家走得是另外一条路子,他们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看似钱权两得,但在蒋亦这种常青藤名校毕业的专业投资者看来,江家的危险系数不比丁家低,他信奉一句老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当然不是,爷爷不是放话了么,谁敢借钱给我?”蒋同耸了耸肩,然后双合十说“哥,给我投资的人跟咱们这个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你保证,绝对是正经人、正规途径、正常合作,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填麻烦。”

他越是这样说蒋亦越不放心,每个家庭对较小一点的孩子都有一种惯性思维,总觉得他们还小,还没有长大,会被骗、会受伤、会走弯路、会撞南墙。“蒋同,我说过不会阻拦你创业便不阻拦,但是你毕竟没有步入社会,不清楚人性之复杂多变,特别是不熟悉的人……”

“哥,你想说什么?熟悉的人你们怕人家家里出事被牵连,不熟悉的人你们又嫌人家复杂多变……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问你们要钱是错,不问你们要钱也是错,所以我的人生只能按你们预设的道路去走?”他最烦那套什么没有进入社会、看不清人心之类的说辞,有时候一个人连自己的心都不一定能看得清楚,凭几面之缘就能分辨善恶好坏?

蒋同脸上的表情已经明显地有些不耐烦了,蒋亦知道多说无益“过几天把那个投资人约出来,我跟他聊一下,若是个可靠的人,我不会再管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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