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是个细心的人,扶着沈长澜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背上了他的药篓子。
路经药堂的那时候,宁可又让大夫替沈长澜接好了手骨,买了伤药。
虽然沈长澜没有说,但是看他走路的姿势,宁可估计他的腿也擦伤了。
一路将他送回了居住的地方,宁可又被沈长澜的穷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他已经知道沈长澜很穷的,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穷到了这个地步。
上辈子她跟她爹娘被幽禁在皇陵,都没有这么苦。
好歹他们的吃食都是士兵送过来的,过年过节还能因为皇帝的怜悯和做戏加餐。
可是沈长澜他租住的这个,根本算不上屋子,而是一个临时搭建的茅草房而已。
这种房子还比不上皇陵中的木屋,一下雨肯定要漏水的。
而屋中桌面上,还放着几只粗面馒头,硬的跟石头一样。
再看里头仅用一块破布隔开的床,是稻草和烂棉絮。
他们两母子,居然就住在这种地方。
在这种环境下,沈长澜居然能力拔头筹,拿得状元。
可见,这个人的心性是多么坚韧可怕,性格又是多么的隐忍深沉。
相比她爹
她不护着他,就算没有沈长澜,他身边那么的牛鬼蛇神,也是要被人家玩死的。哎,别提了,摊上这样的爹,是她的债啊!前世今生都是!
“寒舍简陋,宁姑娘见笑了。”沈长澜脸上也满是窘迫之色,低声说道。
若非手上使不得力,大腿又疼痛无比,他实在不愿意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来这种地方。
“沈伯母呢?”宁可扶着沈长澜坐下,假装不在意地问道。
“我们家里以前是卖豆腐的,她得了本钱,又捣鼓起来了。”沈长澜提起母亲,眼中光亮了不少,“还要多谢宁姑娘慷慨。卖豆腐虽然辛苦,但是不受气。”
宁可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诚然,日后的沈大人奸诈阴险,玩弄她爹于鼓掌之中。
可是此时此刻,这一脸羞涩青生的沈长澜,他确确实实是个客气有礼的好男儿啊!
“沈公子你莫再说这话了,我受不起,是我们燕王府愧对了沈伯母,那只是一点点补偿,你再说,我真的无地自容了。”宁可掏出了刚才在路上买的药酒,蹲下来,道,“沈公子,你把裤脚撩起来,我替你看看伤。”
她这么一说,沈长澜的脸色顿时又爆红了。
紧张之下,他语无伦次道:“不,别,不,不用了,我,我自己可以的。我自己处理。”
“你左手都伤了,一只手怎么上药?”宁可见他执拗,伸手就去撩他的裤脚。
然而,撩起后,她却瞬间发出了一声难以控制的抽气声。
沈长澜的腿上,除了刚才擦破皮的地方红了一大片,那腿脚上,还有无数的大大小小的伤疤,深的浅的,竟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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