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陶绾罗被这话引去了注意,全然忘了勾引不勾引师兄的事情,“去教坊那是做乐伎,你说什么乐师呢,一个女子,你当去卖艺,谁还能尊称你一句?你若是自恃琴艺无双,要去教人,也不该去那里,琴好不代表能教好,人家都是从京城请的师傅,你能比吗?”
这话更是没有礼数,也不待鹤枝蔓回答,她又问道:“你曾经也是乐伎吗?你擅长的是什么?你若是为了谋生的,与其去教坊那种地方,还不如做我的小丫鬟。”
铁算盘叹了口气,细细询问起她的情况来,“小山兄......呃,姑娘,其实,我看你不像从前也从事这一行的,更像个富贵人家出来的,我猜的对吗?”
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鹤枝蔓不知道要回谁的话了,也没顾上和陶绾罗生气,就想着别暴露了鹤家的身份,就抿着嘴不说话。
铁算盘知道她这是不愿意说自己的来历,但是这也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想,他又道:“我问这些,并不是为了什么别的,你不要担心,你不愿说我也不多问,可你要去教坊做事,我也是为了你好才多说几句,你知不知道乐伎都是另立户籍的?她们地位多低下你知道吗?”
鹤枝蔓点头,“多谢关心。我知道乐伎是另立户籍的,但是现在的管理并没多严格,这大概不算是问题。至于乐伎的地位低下也是常识,我……我只是想弹琴给大家听。”
陶绾罗听着嘴都张大了,很不可置信,“你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还要去教坊当低贱的乐伎,那是真吓死人了,你是疯了啊?何况你想给人弹琴,你以为去了教坊,你就真的能光卖艺弹琴吗?”
“不然呢?还要做什么?端茶送水?”鹤枝蔓疑惑。
“天哪!师兄你猜得不错,她肯定是个有钱小姐!还得是那种养得特别娇贵的,怎么什么都不懂,谁不知道教坊的乐伎和娼妓都没区别了,卖艺卖身要轻易分开可由不得你,你还当是前朝?前前朝?前前前朝?”
“卖身?还要卖身?可是......”这也是超出她认知的东西,为什么是这样?
她果然都不知道。铁算盘头疼,“姑娘,你要是和家里闹了矛盾,离家出走之类的,也得顾着自身安全,不要轻易去做这做那,教坊便算了吧,如今歌舞曲乐不是时兴的被重视的东西,你实在喜欢音律,自己玩玩也够了。别说是本朝了,就是从前歌舞盛行的朝代,那些民伎,哪怕官伎,宫伎,都能被随意买卖轻贱,你何苦呢?”
“我......”她不知道说什么。
陶绾罗拄着下巴看她,“你看你这么傻,赶紧回家去吧,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回去,你要谋生的,我收留你,你当我的小丫鬟,我可也是家大业大的,我也有的是钱,你伺候我高兴了,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如何呀?”
“你快闭嘴吧,就知道添乱。”铁算盘皱眉说她,她正要发作,看鹤枝蔓盯着桌面不吱声,叹了口气,闭嘴了。
一会儿,鹤枝蔓才开口,带着旁人感受不到的一点点的无助,“请问,那,怎么才能弹琴谋生呢?”
铁算盘皱眉认真想,被训闭嘴的陶绾罗几度想张口,急得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终于忍不住道:“去茶馆酒楼啊,弹个琴唱个曲儿,那些附庸风雅的人肯定喜欢。在那儿卖艺啊,可比教坊乐伎好多了。”
“对啊!”铁算盘一锤掌心,鹤枝蔓也抬起头眼睛都亮了,都看向她。
陶绾罗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下很是得意,“你们傻不傻,师兄你还叫我闭嘴,你倒是能说出个主意?”
“是是,你最聪明了,不过师兄我也不是帮不上忙的人,没出了主意,我能出人情。”他对鹤枝蔓道,“这城中各家铺子都和我关系不错,我们城南最大的酒楼掌柜也是我的友人,不如就去那儿,你去把衣裳换了,咱们马上就去。”
她点头,“谢谢两位了,我一会儿就下来。”
鹤枝蔓出来这些日子,见过了太多她不曾见过的人,有好的有坏的,不过她实在没有五味杂陈的时间。
陶绾罗看她上楼的身影,摇头晃脑的说,“张小山她到底是高兴不高兴啊,还在那儿不紧不慢的。”
等到鹤枝蔓恢复了女儿样子出来,陶绾罗微张着嘴,低低叹了一声,突然火速遮住了铁算盘的眼睛,“师兄你千万别看她!”
她手上没个分寸,按得他眼睛生疼,扒了好半天才弄开她的手,龇着牙,“绾罗你又犯什么病?你......”目光不经意瞟到走到身前的鹤枝蔓,也愣了。
这堂中不少人都看了过来,低声议论纷纷,鹤枝蔓有些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陶绾罗又想好好打量她,又不想失去女人的自持,哼哼着,“你长得竟然这么好看,等你想当我的小丫鬟的时候,我肯定要给你脸上抹煤灰。”
铁算盘在短暂的惊讶后也笑起来,“不仅好看,难得的是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叫人说不清道不明,粗布衣裳都遮不住挡不掉,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在骨不在皮啊。”
“哎呀别在这废话了,赶紧走吧,那酒楼叫什么?望年楼?是吗师兄?别光顾着发花痴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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