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墨拿着笔,墨洇了纸也没发现,在发呆。
“嘿,你想什么呢?”
莫红豆吓了他一跳,他低头看看纸,揉成一团,又展开一张新的。
她托腮坐到他对面,“在给师父写信吗?”
“嗯......不是我们的师父。”
“那是谁的师父?”
“我的。”他嘻嘻地笑着。
莫红豆转转眼睛,笑道:“你在说鹤小姐?”
“你怎么知道的?”
“你还不好猜吗?见天的往狄府跑,有的学也是和鹤小姐学。”
她奇怪地问,“你天天见她,怎么还要写信?”
叶北墨挠头,“只见面的话,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而且有些话,嘴上不好说,写在信里才好说。”
“什么话嘴上不好说?”
他不答。
她捂着嘴唇问,“你不会是......?”
“师姐,你可不要瞎想!”叶北墨急忙反驳,“我可没有!”
“我不管你有没有,我才不关心,只是你要知道,鹤小姐在华晋城已经有婚约了。”
叶北墨眨眨眼,不管这个话,继续思考着写信。
——
“这是给我的?”
鹤枝蔓拿着他的信问道。
叶北墨点点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为什么给我写信?”
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说道,“哎呀,你总是没什么表情,没什么情绪,我不知道你都在想什么,说出来的话也不知是不是你的心里话。你可以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写在给我的回信里。”
鹤枝蔓奇怪地问道:“我怎么想的,就和你怎么说,就这么简单,干什么要写信?”
“真的吗?可是,你夸我的时候,是木然的,会让我以为你只是安慰我,或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别的。”他委屈地说。
“你真的很麻烦。”鹤枝蔓说道。
“是啊,我......什么?”叶北墨惊讶地问,“我麻烦?”
“是,很麻烦,我说的就是我想的,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她颠着信说道。
“这封我暂且收下,没有下一封,也没有给你的回信。”
叶北墨扁着嘴,可怜兮兮地说,“知道了。”
“去院子里练琴去。”
“哦。”
他还是禁不住又问道,“我的进步,你会觉得欣慰自豪吗?”
“不会。”她冷淡地说。
他有些失望。
她继续说道,“但你确实让我觉得是可造之才,幸好你不是笨蛋。”
这......
叶北墨品味了一下,高兴地点点头。
狄买笑是不介意自己府上人来人往的,反而觉得这样才最好,他喜欢热热闹闹的,不喜欢自己一个人。
看着叶北墨常来找鹤枝蔓,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关系突然拉近,他一方面高兴,另一方面又替朴鞅忧愁,虽然朴鞅表现得很无所谓,但他不觉得朴鞅真如表现的那样。
“我是真觉得你该去道歉。”
这是狄买笑第不知多少遍对朴鞅说这句话了,他总是以沉默相对。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掌控不了想掌控的,得不到想要的,推不开想离开的,自己变得不是自己了,这样的纠结犹豫。
“你带枝蔓去看花灯吧?”狄买笑提议道。
“逛逛街市,回来之后府上有火炉,我们围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
狄买笑说着,自己开始期待了,“我叫厨房做点春糕等你们。”
朴鞅摇头,“我不想去。”
“你是真的不想去,还是强迫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去?”
狄买笑不爱动脑子,不代表他真的傻,更不要说多年的好友,怎么会看不出朴鞅的心思。
“她把你忘了,那又如何?难道你们不能创造新的回忆吗?”
他不说话。
“更何况你伤害了她,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应该道歉,她对你来说和别人不一样不是吗?你从不会和别人低头,可她不是别人。”
“我......”
“你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
“你就这么折磨自己下去吧,若是你真的如愿了再也见不到她,说不定你孤独一生也就算了,可你根本躲不过不是吗?就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亲密,对你只有满腔恨意。”
朴鞅明白。
如果一切都变了,她也变了,不会再黏上来,不会再认识他,那他也该放下这份爱意,可他没能放下,就注定该被折磨。
是不是也注定该他去当那个主动的人了。
是他在华晋城发了疯,难以挽回。
“她不会肯和我出去的。”
狄买笑看他沉默半晌,冒出这么一句,和他说道:“我去问问。”
“不了。”朴鞅拦着他,“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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