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的。”塔坨大言不惭,眨眨水汪汪的黑葡萄眼睛,一脸骄傲。

邱葵瞥了眼他拳头大小的肚囊皮,轻呵了两声。

一向傲慢的塔坨,却不再多说什么。这人渣渣小妞显然不信他的风光战绩,他的滔天罪恶。

为此……他被压在葬灵山下,坐了整整一千年的牢!

原以为,饥肠辘辘就是对他的最大的惩罚了,却不料这世上还有一种惩罚,叫做众口铄金的污蔑。

明明就不是他做的,他凭何要认,既然如此,不如坐实这罪过……再吃他个绝子绝孙!

塔坨阴笑两声,额前的那撮红毛油光锃亮,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嚣张。

邱葵眼里的小兽没有半点凶狠,只觉得它咧着嘴,一脸傻样。

“走吧,看在你讨人嫌的份上,就乖乖藏好,不要惹是生非,咱找水而已,速战速决。”她将塔坨提溜起来,一把塞进胀鼓鼓的胸襟内,迈步往洞屋外走去。

“这就走?”塔坨看着一屋子令人垂涎欲滴的蛇卵,原本还想私下加餐的,毕竟这些东西带剧毒,人渣渣那般脆弱的身子骨,铁定是沾染不得。

“你休想抛我出去单独做饵。要生一起生,要死……”算了,不过是一个被她无端牵连进来的小兽罢了,“放心,姐姐心里有数,不会伤着你。”

塔坨眼皮一突突,这人渣渣,脸皮厚,眼睛瞎,自我认知不清。

“对了,你还没说,妖蛇族如今是怎么繁衍壮大起来的?想来是不需要一命换一命了吧?”邱葵在柔软强韧的蛇卵中穿行,想起她未曾谋面的母亲。听说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却因为分娩……一命换一命。

她死了,邱葵活了。

“估摸是遇到什么医术高超的能者了吧。”塔坨没有察觉到邱葵异样的情绪,兀自说着,“毕竟是受了禁制约束的种族。据本大王推断,多半是在生产前,就将发育中的蛇卵自腹中取出,避开分娩时的天谴之击。但这般取卵操作,算是投机取巧吧。也不知老天爷,还开眼不开眼。”

是啊,老天爷还开眼不开眼……世间不平千万种,匠魂谷淳朴敦厚的族人们,又是犯下哪条禁制,需要全族受谴,生不如蝼蚁呢?

邱葵怀着沉重的心思,走出洞屋。

倘若妖蛇一族都能自救得以存活下去,他们赤贫匠族人,又何尝不能?事在人为,不是么。

洞屋外面,依旧是不见天日的山洞,分布着纵横交错,蜿蜒狭窄的甬道。

邱葵不知道选哪条道儿,迷茫地看向怀中的塔坨。

“本大王千把年没来过了,哪里还记得这破地儿的弯弯道道,人族向来倒霉,你不如随便走走,铁定就惹出点事儿来。”塔坨说道。

“我不想惹事。我只为水源而来。”邱葵无奈,只得选择一条看起来最宽阔的道儿,走进去。

她边走,还边琢磨着,若是妖蛇一族有意截断水源,她该如何说服人家,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她蝼蚁一般的身躯,又无可硬钢的战斗技能,该如何自保,又该如何制服强者……

总之,她倒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冲出匠魂谷结界了。

可外面的世界,远比她孤陋寡闻的贫瘠想象,庞大又危险的多。

而她,却只剩下无知者无惧。

邱葵在七拐八绕的蛇洞中来来回回绕了小半天,别说妖蛇族,就是一只小飞虫也不曾见过。

“这地方,到底是蛇洞还是蚯蚓洞啊?”她停下脚,靠着洞壁喘着气儿,心里憋闷,有些上不来气,一呼一吸间极其费力,也不知是否跟着蛇洞里阴暗潮湿的环境有关。

“你这人渣渣,拿蚯蚓作比,若是被那群高傲自负的家伙听见,非得扒了你的皮磨牙不可。”塔坨依旧垂着两条前肢,但不知为何,瞧着精气神比之前好上许多。

“你且走着。”塔坨说,“越难受,就距离蛇宫主殿越近。有本大王在,暂时不会有其他东西扰你。

邱葵垂眸,看了眼怀中闭目养神的小妖兽,这厮的意思,是不是说她之所以一路畅通无碍,都是因为有他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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