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书把皇子牵涉此案的事情如实禀告了赵大人,但审了柳江苑的人天,他们都没再开口,包括那个鸨母,迟迟都不曾画押。
赵大人听完傅婉书的回禀,只说了一句查清之后再议,便不再说话,此案涉及皇子,他只能保持缄默。
但同样让傅婉书头疼的是,自己从柳江苑带回来的那些姑娘,真的没有几个回家的,问她们家都在哪,也都不说,只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叫人心疼。
赵大人不理会,程大人也不管,自己只能把她们安排在刑部后院的几间屋子里,可如此终究不是长远之道。
“流微,她们为什么不回去。”傅婉书皱着眉,和非要时刻跟在自己身旁的流微说道。
“公子,您真的想不明白”流微笑了笑,她穿了一套方便行走的长袍,但依旧掩不住婀娜的腰身,亦没刻意束胸,身姿起伏,让人一瞧,便知她是个着男装的姑娘。
“你知道”傅婉书转过身看着她,睁大眼睛问。
“公子果然是男子,不懂女人家的心思。”流微叹了口气,若有若无地瞧了傅婉书两眼,又说:“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干净地从青楼那么一个腌臜地方里出来,她们不敢回去,是怕连累父母被人戳脊梁骨。”
傅婉书闻言,眉心皱得更厉害,顾自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意思。
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这时候的女子最注重名节了。
“可她们不回家,也没个地方去,该怎么办呢?”傅婉书托着腮思考,流微笑着看他,心想,傅公子竟然也有为难的时候,他本就温和,皱起眉来,竟还有些可爱。
但她眼里温和可爱的傅公子并没有困扰很久,只垂着头想了一会儿便双眼一亮,“我知道了,我先给她们安排个活计,等时间长了,我再多去她们家里看看,以后再回去也行。”
“活计还有女子能干的活计”流微不解,追问道。
女人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哪能做什么活计呢,除非是像自己一样,做个花楼的妓女,可她觉得傅公子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没有了,我要开一家书坊,可以免费借阅,让百姓们都可以读上书,正缺人呢。”傅婉书说做便做,提就给洗砚去了一封信,要吩咐人带回府去。
她这些日子不再府里,一直是洗砚替自己忙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她一直兴致淡淡的,看见自己也没什么高兴的样子。
“公子再给洗砚姑娘写信”流微看着他提落字,走过去瞧。
“嗯。”傅婉书没停,点头。
“公子对洗砚姑娘可真好,都不摆寻常主人的架子。”
傅婉书顿住,抬头看着她,脑海里浮现出洗砚的模样,心里一暖,说:“她是个好姑娘,我和她从没有主仆之分”她抬起头看了看流微,又说:“你也是个好姑娘。”
“公子说笑了,我怎么能和洗砚姑娘比。”流微脸颊有些红,勾起嘴角垂下头,随即抿唇,眸微冷。
说实话,她很嫉妒洗砚,前几日,洗砚瞧见自己跟着公子回府,差点没背过气去,明里暗里的拿话挤兑自己,这要是不跟着公子出来,恐怕早被她堵住嘴扔进柴房了。
洗砚虽是奴婢,却一看就是个干净的人,聪明直率,不像自己这般低贱,被人瞧不起。
傅公子是心存正义,光风霁月的磊落君子,自己这样的人,不知还能跟在他身后多久。
“大人,有人来了。”傅婉书刚落完,把信交给专门负责传信的小厮,就听有人急匆匆,颤巍巍地来禀报。
“谁啊,把你吓成这样。”傅婉书笑着问来人。
“…皇子来了。”那人说完,就赶紧去牢里通知程大人。
傅婉书止住笑容,拂了拂衣袖,回身看着流微,“你在里屋等着我,无事不要出来。”
谁知道皇子看见流微能不能认出来,万一当场要打死她,自己若拦不住,可就毁了。
皇子在正堂的主位上端坐着,赵大人在侧旁恭候,见他神色严峻,心里难免不安。
“不知殿下来此,有和贵干。”
“听说你们查抄了柳江苑”皇子抬眸,冷冷扫了赵大人一眼,问。
“回殿下,柳江苑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触犯北秦国法,证据确凿。”赵大人垂着头继续回禀,突觉皇子浑身升起寒意。
“证据确凿”皇子皱眉。
赵大人点了点头,心里正发愁,看见傅婉书走过来,忙朝她使眼神示意她别过来。
她要是说错了话,惹怒了皇子,他的脾气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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