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旬,三中迎来开学季,莘莘学子涌入校园。正是春雨绵绵之际,三月份的湖湘总是雾气蒙蒙的,早晨总会传来湿润的泥土香气,混杂着淡淡的草味儿。
沈绯颜早早起床,将要骑行的脚踏车擦拭干净,蒋正峰站在厨里忙忙碌碌地做着早饭,本就腿脚不方便的他站在狭小的后厨,走动更加不方便。
本是凉快的天气蒋正峰却满头大汗。
早晨的小店人不多,只有三五几桌。
早上六点,段丽萍还在家里睡觉,店里只有蒋正峰一个人。
沈绯颜将脚踏车擦拭干净之后,走进店内,看见厨房忙碌的蒋正峰一瘸一拐的背影,忍不住出声道:“姨父,你别忙了。”蒋正峰应声回过头来,手上的动作不减,笑着回道:“颜颜,姨父马上好,你别着急。”说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沈绯颜心疼姨父太过劳作,走上前去,从蒋正峰手里抢过盆碗,轻声说道:“姨父,我自己装好吧,一会客人该多了。”沈绯颜定定地看着蒋正峰满是细汗的脸,一副执拗的模样。
蒋正峰知晓沈绯颜什么脾气,也知晓这孩子是心疼自己。只是欣慰的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点着头说着:“好好好。”
蒋正峰是拿沈绯颜当作自己孩子的,这孩子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虽说自己妻子刻薄势利,对这孩子并不好,可这孩子却没有将自己记恨上。自己这么多年的枕边人都不如这个孩子心疼他,他腿是以前开出租时出车祸导致的。
那次事故后,人虽没出什么大事,可是身子骨却不同之前。
于是就用攒下的积蓄开了这么一家小饭馆,生意虽一般,但是也足以果腹。
蒋正峰望着眼前出落的外甥女,心里欣慰之感更盛。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随后便转过身接着做客人的菜品。
厨房里一大一小的声影,不禁让人觉得心下一暖。
沈绯颜收拾好了东西,从楼上出来,远远看见蒋正峰一脸讨好地向五号桌的客人道歉,姨父拖着自己那条不方便的腿卑躬屈膝的样子刺痛了沈绯颜的眼,沈绯颜快步走上前去。将蒋正峰轻轻拉到身后,眉头轻轻皱起,语气里有些不快,“请问客人怎么了?”
五号桌的客人是一位身形剽悍的中年男人,他一脸凶相,看向面前挡住蒋正峰的少女,眼神赤裸裸打量着沈绯颜,嘴里满是嚼碎还未咽下的花生米,他不怀好意地表情让沈绯颜的冷下来,中年男人开口,嘴里的碎末加上唾沫星子迸溅出来,“怎么?蒋正峰,你这破饭馆菜里有虫子还不让说了?自己还拉这么一小姑娘出来挡事儿?你丫怂不怂啊?”说完,眼神在沈绯颜身上扫来扫去。
这人沈绯颜认识,附近的地痞流氓,经常来蹭饭不给钱,甚至欺负店里的顾客。
蒋正峰站在沈绯颜身后,还没等沈绯颜说什么,满脸堆笑地将沈绯颜拉到身后,讨好地说道:“浩哥,您别生气。小孩子她知道什么呀,我家这孩子平时就管不住,今天是她多嘴了。菜里有虫是我们的错,您别生气。您今天随便点,都免单。”
中年男人见蒋正峰一脸讨好,他的本意也不过就是过来蹭吃蹭喝,见目的达到,也不再说什么,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不过,这小丫头倒是长得招人喜欢。
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就这样打量着沈绯颜,沈绯颜一身入学的校服,白色的衬衫短袖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脸更加细腻,到膝盖的裙子下是一双修长的腿,不施粉黛的脸上一双杏眼,鼻子高挺,明明该是娇俏的嘴巴却嘴巴紧抿,一脸清冷的模样,再加上比平常女孩子要高的身高,生人勿近的气场,活脱脱一个冷美人。
沈绯颜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下恶心难耐,眼神收回来,真是一眼都不愿意看他,冷声同蒋正峰说一句:“姨父,我上学去了。”
蒋正峰点了点头,一面挡住男人的眼神,一面笑着望着沈绯颜远去的身影说着:“注意安全啊。”回头继续挡住男人的视线,男人一脸不悦,刚露凶相,蒋正峰就急忙开口:“浩哥,我给您换菜,您喝着啊。”
沈绯**着脚踏车,很快来到三中,校门口很多私家车。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沈绯颜自休学以来好久没看见过这么多学生了,她从市里最好的一中休学,高二又转到三中。
这半年时间她在疗养院照顾奶奶,奶奶病情恶化,她真怕哪天奶奶连自己都忘了。
沈绯颜一个人走在操场边,旁边篮球场喧闹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她很不喜欢喧闹的地方,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穿过操场。突然一个篮球向这边砸过来,沈绯颜急忙躲过,篮球落在脚边。远处的男孩子跑过来,忙问她:“同学,你没事吧?”
沈绯颜摆了摆手,看向眼前的男孩子,淡淡道了句:“没事。”男孩子站在那里,低头捡起球,身后渐渐传来更大的喧闹声。
沈绯颜见他没有其他言语,快步顺着旁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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