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吴怀慎没过几天便回来了。
“总部深明大义,坚决支持我们的停工方案,接下来就是稳步推进这项方案落地了。”他兴奋的告诉大家。
一票人众欢呼雀跃,都为这项英明的决定热烈鼓掌。
“亏钱不亏钱的无所谓,先保住人命再说。”老吴从容的宣读了总部的理念。
之后他向大家介绍了他新带来的小伙伴,一位年轻的厨师杨丹,她原来是一家餐馆的老板,因经营不善倒闭了,后来找工作便找到了布告牌公司。
她约莫三十出头,矮矮胖胖,皮肤还算白皙,左眉之上有颗大痣,听完老吴的介绍,便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章有田极不情愿的被降为了老吴的助手,没有了之前的光环加持,他那硕大的狂妄尾巴便夹起来了。老吴让他分管停工事宜,协调与甲方的沟通事务。
虽然还是雨雪霏霏,但小院里重新恢复了生机,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
这天,章有田在院中来回踱步,一面打电话,一面生气的高声叫嚷着,貌似发生了很大的事情。他的高调很快吸引了大家的驻足围观。
李东也跟了过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进一听,李东就知道章有田不知道又和谁扛上了。
只听他对着电话一顿狂吼:“他妈的,又是甲监甲方监督,停工前还要整改?我可是头一次听说,奇葩的事情,奇葩的人,我就不明白了,这些人怎么老是和我们过不去呢?难道就没有合理的方法将他们拦住吗?再这样下去,这个项目非让他们搅黄不可,你们快给我想想办法!”
“目前没有任何办法,他们有权监督这个项目。这不是统共有四个甲方监督吗?每两个一轮,三个月一换岗。现在来的这两个人一个叫卢卡,瑞士人,另一个叫阿兰,英国人。前者喜欢喝两杯,还比较好打发。可是后面的这个我们还没有找到他的嗜好,此人喜怒无常,总是没事儿找事儿,还喜欢到甲方那里抱怨诉苦。”电话那头闫树国委屈道。
“这项目眼看就进入停工阶段,他们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以后复工了那还了得!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没有?”章有田焦躁的问,显然他对此甲监的反感已到了极点了。
“他们就是爱乱搞,爱向甲方告状。而且对我们的人还极其不客气,动辄打骂,真他妈的受不了了!”闫树国说着说着,声音里也充满了愤怒之意。
“靠,现在这个时代了,竟然还有这样的洋人!真草他妈的!要是落在我手里非要让他尝尝苦头不可!不知道甲方从哪里找来这一帮人!真是他妈的见鬼了,正经事一件都不干,总是找茬找茬再找茬!”章有田紧握拳头,恼怒的捶了一下身旁的木柱,狠狠道:“我一定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电话那头沉吟片刻,接着问:“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章有田忽的不叫了,像是胸有成竹般,心平气和的安慰道:“先按照他们说的方法整改。我要好好想一想应对办法。对了,好好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别忘记了给我反馈。安抚好被打被骂的那些弟兄,让他们先消消火。告诉他们,我自会给他们讨回公道。暂且让他们忍耐片刻,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好,千万不要再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等待我的办法。”
“好的。”对方挂了电话。
之后章有田便背着手一圈又一圈的踱步,大家见他如此,也各自散了。
可有一个人却静静的站在一旁,似等待着什么。这还不够,他见李东要走,硬拉着他也一起站着。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柳泽化首先打破沉默,询问道:“老章,刚才你的意思是说,小队上的甲方监督又给我们惹事了?”
“是啊,这帮孙子,真不是个东西!”章有田停下脚步,点上一根烟,继续说道:“甲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这两个监督,非要在停工之前来一场清查审计。其中一个叫阿兰的,撺掇的最起劲。这个家伙脾气暴躁,还动手打我们的员工。有好几次,咱们的员工差一点就和他干起来了。此人平时口里总爱说些肮脏的词,很不尊重当地人。这让小队上的人很窝火,恨的牙痒痒,都想找机会收拾这孙子。”
“那听你这么一说,这件事情要赶紧解决,要不然会耽误我们的计划。”柳泽化表示担忧。
“是这个道理,可是一时半会儿我想也不到好主意。正好你在,快点帮我出出主意。”章有田胸口起起伏伏,愤怒之气还未消解。
柳泽化却一脸悠然:“是人总会有缺点,老外也是。”
章有田瞪了他一眼:“废话,说了等于没说,我要的是具体的办法,不是你的评论。”
柳泽化微微一笑,忽的一拍大脑门,似有所悟,“我说啊,咱们还是先问问他和谁走的比较近吧,和他走的比较近的人肯定知道他的底细,这一位不是安全总监吗?对口的是大头吧?”
“对对,问问大头,看他有什么具体情报没有。”章有田赶紧拨通了大头的手机,“喂,大头,我刚才和闫树国通电话了,听说新来的那个安全总监特别的不是东西?”
“是的,的确是这样。”电话那头一声长叹,大头好像有一肚子苦水要倒,李东都可以想象的出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了。
“别着急,慢慢的说给我们听一听。”章有田开了外放道。
“这个总监,来自于英国北部的一个小地方。四十多岁,家庭关系处理的非常不好,刚刚和媳妇儿离婚,可能心里受到了挫折,精神也遭受了打击。自从他来到队上,便对我们的工作挑三拣四,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不仅如此,他还对每一件事情求全责备,近乎到了偏执的程度。诚然,这些问题中有一些的确是我们的过错,但有一些真真实实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他的要求不合理,也不符合国际上一般的安全卫生规定。有好几次在他要求我们整改的过程当中,和本地人发生了口角,全都爆发了肢体冲突。所幸的是,这些事情都是被旁边的中方人给按下来了。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总体感觉这家伙欺软怕硬。”大头絮絮叨叨,苦水到了一地。
“那他有什么特殊的嗜好没有?比如烟酒吃喝之类的?”柳泽化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看出来,可能是他还没有表现出来。我思来想去,估计就是他的心理有问题,不关物质满足与否的事。如果真的是精神出了问题,如果纠正不过来,必然会像这样闹下去。昨天下午一位当地小伙子差一点拿着匕首冲进他的营房车中去了。成天神经兮兮,对人毫不客气,不光耽误了我们工作进度,还招致了很多人的怨恨。”大头怒气冲冲道。
“嗯,你说的我们都明白,你帮我们随时留意着。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千万记得,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章有田叮嘱道。
当晚,大头打来了电话,告诉章有田他们有一个重大的消息。
章有田忙叫上了几位部门负责人聚集到他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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