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喜会配火药,然后他把做犁面儿的生铁盘砸碎和火药掺在一起装进铁筒里,点燃后会放出金色耀眼的火花,那就是“礼花”。

春节到了,那天我和苏老二、二毛子一块儿去西沟玩耍,半路上碰见了薛老喜。

他问:“你们要去那里”?当时他面带着笑。

“西沟”,苏老二答。

“年下想看放花儿不想”?薛老喜又问。

二毛子经过那一次喝面条儿的事是经常骂薛老喜娘的,他不想听薛老喜说话拉我俩快走。

薛老喜又上前拦住我和苏老二:“今年年下想看我放花儿是不能白看的,去给我装火药吧?”

二毛子是不去的,他独自走开了。我和苏老二出于好奇便跟着他去了他家。

放“礼花”的器具是一个圆柱型铁桶,顶上一小圆口,放花儿前把火药装进铁筒内,一定量时用湿一点的土把那铁桶的下口填满用铁锤夯实。

装火药是非常危险的,在用铁锤夯实封口时若是那铁桶壁上有残留的火药便会引起爆炸。

现场就在他后大屋里,他对我和苏老二说:“装药时小心点,铁筒口朝门外不敢朝人”。

小孩子家也不懂那危险有多大,薛老喜是怕火药爆炸了口朝谁会冲击谁,但真装起来的时候什么方位都忘了,管它朝谁不朝谁?有时就朝着自己。我和苏老二开始往那铁桶里装药,薛老喜便迅速地进了他的套屋,他在屋内指挥我们,有时嫌我俩速度不快便出来催促。

听到一声屋门响,我抬头见康素贞推门走了进来,与此同时薛老喜也看见了她了,他连忙走出来说:“贞贞,你来了?来来来,我给你………”,还没等他说出要给康素贞拿什么好东西儿,突然“咚”的一声巨响火药爆炸了,那铁桶的口是正朝着薛老喜的。

好大一会没有动静,我用手扇扇眼前的烟雾,刚才还见薛老喜在面前的,哪里去了?

雾里寻老喜,

烟深不见人。

定睛仔细看,

象猪床下滚。

这时嫩粉走了进来,她一连串地问:“崩死没有?崩死没有?”也不知道是问给我俩崩死没有还是给薛老喜崩死没有。

“快崩死了”,听套屋内有人“哼哼”,随着屋门的打开烟雾已经散去了很多,我循着方向朝里望,隐隐看见薛老喜象当年的猪娃儿一样爬在床下翻着白眼,露着几颗白牙,棉袄上被崩地露出了几朵白棉花,其它地方全是黑的。

那时公安管的不严,若是现在一定会追究薛老喜私藏危险品罪的。

后来我们只要谈起薛老喜,康素贞总是说:“操心不善,阎王爷割蛋”。 薛老喜会配火药,然后他把做犁面儿的生铁盘砸碎和火药掺在一起装进铁筒里,点燃后会放出金色耀眼的火花,那就是“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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