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谦听江都尉说几年前被蛮夷杀害的盏监军遗留的一双儿女流落到了南越,希望他能派几个兵护送他们离开南越到长沙境内,魏谦自是答应了。

客栈外,阿月浑盯着窗外楼下已准备好启程的马车,还有护送的队伍,回家的路漫长坎坷,但总算是离故乡越来越近,她回头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宽慰的拍着阿蛰的肩膀,“乖,你与容姐姐先行离开,不日阿姐便会和师父一起去找你,若到了长安,好好听叔伯的话,叔伯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顶撞他们,记住阿姐和你的说”阿月浑轻轻拥抱了盏亦蛰,便让容阿达带着盏亦蛰下了楼,容阔说什么也不愿意一同离开南越,既然阿月浑不走,那他也不走了,阿月浑左右不了容阔,便让阿达与蛰弟一同先去长沙。

盏亦蛰上马车的时候回头望向客栈楼上,这次离开又不知道多久才能看到阿姐,师父说过做为男人不可以轻易落泪,他日后要成为阿姐最可靠的后盾,而不是永远躲在阿姐的臂弯里受她保护,师父说的对,他不想阿姐看他的时候眼里永远是担忧,她要成为阿姐的骄傲,他向楼上轻摇了摇手,钻进了马车,阿达也跟着上了马车,队伍出发了,阿月浑看着马车行远了,便也和容阔出发了,他们沿着花轿车离开的方向一路询问的找去,花轿车队伍庞大,路上必定会有人看见,一路上容阔跟着阿月浑,天上飞翔的雄鹰跟着容阔,容阔才知道原来游明救的这个小子是他爱上的女人的弟弟,他很佩服游明,他将这个女人的弟弟视为亲兄弟,不惜代价的救出这个小子,光是这点就可见他对这个女人的用心,看来他的阿达是没希望了,他人是没看走眼,可惜心有所属了,勒马疾行了一天,在路边发现了被遗弃的破烂的花轿车,而周围有打斗的痕迹,还有渗入地下泛红的血迹,不远处发现了横七竖八的尸体,阿月浑更加担心九里了,二人跟着这打斗的痕迹和马蹄印迹,毫不停歇的继续追踪而去。

司徒瀚和九里带兵离开周府寻找周崇烈,他们果然还是上了周崇烈的当,先去追了那花轿车的队伍,很快司徒瀚也收到属下的飞鸽传信,是他派去跟着阿月浑身边的手下,信中是那花轿车行路的地点,周崇烈的暗卫拉着周崇烈在周府这些年积攒下的财宝,周崇烈把能带的都自己带走了,带不了的就都交给了他的暗卫,他只要把这些东西拉到他指定的货船上就可以了,周崇烈是带着侥幸的心理,让暗卫带着这些东西的,他觉着司徒瀚定是被汉军官员以同谋之罪把司徒瀚给拿下了,司徒瀚什么都不知道,即便他想揭发他,他也说不出来个什么,若他翻盘了也不一定就能追上来,若追上来也会死在他暗卫的手下,周崇烈以为他把控了全局,殊不知自己的结局才真正的早已注定。

司徒瀚很快就带兵追上了周崇烈的队伍,司徒瀚与九里一个对视,二人双双从马上跃起飞身到花轿顶上,那在前领路的暗卫察觉到身后的杀气,未转身袖里的飞镖随着一个狠劲,甩向花轿车上,那飞镖快速的转动着从一个幻化成数个袭向了二人,司徒瀚和九里侧身退向左右顺带着挥剑将花轿劈成了两半,一个尖叫声,丫鬟从轿里摔出来后逃跑了,二人还以为周崇烈躲在花轿里,没想到他们被骗了,暗卫身边的几个家军,涌了上来,那暗卫也从马上飞身而下,他冲着司徒瀚袭去,九里明左手执剑,青锋直指向那暗卫劫了他的道,与其正面对锋,司徒瀚根本不是这暗卫的对手,便挥剑去解决那几个杀过来的家军,那暗卫根本没想到一个司徒瀚身边的副将居然武功如此高强,剑锋之快,招招狠戾,竟与他打成平手,这个人还是个左撇子,他没有丝毫的机会近他的身,连续对招之后,司徒瀚与手下已解决了那几个家军,局面成了二对一,那暗卫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裹,几步退后策马逃跑了,二人也上了马,九里明怀疑周崇烈去了海岸,让司徒瀚去追周崇烈,兵分两路,他去追这个暗卫,司徒瀚带人朝轮船靠岸的方向追去,九里则去了反方向追那个逃离的暗卫。

司徒瀚沿着海岸一路寻去,此时周崇烈已坐轮船到达珠崖郡,从珠崖郡又赶往就近的儋耳郡,司徒瀚拿着周崇烈的人像画,把附近的货船主派人聚集到一起,逼问周崇烈的去向,若无人说实话就统统杀了他们,很快就有人说出看到此人坐了去往珠崖郡的货船,司徒瀚又带人上了货船去往珠崖郡,留下几个人给游明传信。

九里明一路追击暗卫,跟随着他到达合浦郡,随之向南逃窜,到了海岸边的一片渔村处消失,隔海的另一头便是珠崖儋耳,司徒瀚走的是海路,而暗卫带着九里明从另一个方向沿着陆路一路逃窜至与珠崖郡相去无几的隔海岸村,海岸的另一边便是珠崖,距离不远,这个暗卫名唤罗慵乃周崇烈的死忠,他早就知道九里一直在后跟踪着他,引他至渔村准备杀了他后再找条小船去找他的主子。

夜里的渔村雾气蒙蒙,九里毕竟对这里不熟悉,只能靠着感觉小心着周围,他牵着马,在渔村外围警视着,近处一个破旧的矮屋里走出一个老翁,颤着手收着在外晒的鱼干,而那老翁的屋子背后是隐藏的罗慵,罗慵借着那老翁的身子挡了九里的视线,伺机出手扔出暗镖,辛好罗慵出手的那一刻九里明已侧耳听出,快步向前拽过老翁,九里明低头一看,那暗镖只是从他臂膀划过,微微的刺痛感,他伸手将老翁护在身后,左手向身前一挥,剑鞘直飞向罗慵暗藏的地方,罗慵躲剑鞘的一刻,九里的剑已划过他前胸挨至他下颚,一声“别动”紧接着九里回头向吓傻的老翁轻仰了头示意他回屋躲着去,那老翁这才颤巍巍的进了屋子关紧了门。

罗慵痛苦的表情,九里的剑轻划过了他胸前,顿时鲜血浸染了前襟,不过并不致命,“周崇烈去了哪”罗慵咬着牙拒不回答,直到那剑锋划破了脖颈的皮肤,鲜血溢出,再效忠也敌不过这临死前心理的挣扎,是不是值得这一条命

“周崇烈必死无疑,你即便缄口不言我也会杀了你,若你说出他背后的人,我可以饶了你,让你去找周崇烈”

罗慵表现的很震惊,九里明看了罗慵的反应才知自己猜测的没错,他只是猜周崇烈的背后可能还另有他人,要不他一个太尉,在南越国兵败以后,能活着俨然已经不错了,若不是背后有什么势力,怎么会如此嚣张。

“你不是司徒瀚的副将,也不是南越人,你是谁”罗慵不相信九里明如此高手会是司徒瀚身边的一个小副将,

“我是谁不重要,只要你说的话足以让我相信,我便言出如山,绝不杀你”

罗慵一直坚定的眼神此刻慌乱不定,“我不知道老爷背后的是谁,儋耳郡海岸口有暗船,那些人都是被那暗船接入小岛上的,那岛我未曾去过,我只保证老爷的安全,知道的只有这么多”罗慵说完眼睛直盯着九里,他此时竟怕了这把剑,他想活,不想死,

九里明嘴角微勾,当真收了剑,但刹那间用剑柄击晕了罗慵,罗慵倒在地上,九里明抬头望向沿着门缝偷看的老翁,将罗慵扛起放在了马背上,拽了地上的鱼网割断,捆了罗慵,手伸进怀里掏了半天只有几个碎银子,应该是够那鱼网钱了,放在了地上,便牵着马离开了渔村,老翁看着那碎银,张望着远去的九里明,他的身后是哭花眼的老妪。

罗慵醒来的时候,只见自己在一个昏暗的货船仓里,他没杀他,但也没让他去找周崇烈,还说什么言出如山,我看是言出如山倒。

九里明直接坐着合浦郡的官船绕着珠崖郡的海岸线到达儋耳郡的货船停留处,他带着斗笠,黑巾遮面,以防周崇烈认出他,珠崖郡与儋耳郡本是一处地,不过是被分为两郡,九里明实在想不出周崇烈的背后还能有什么势力可以让他嚣张的,还要在宅里秘密训练家军,在他国购买大批奴隶,童男童女又是什么意思,问了一圈才知道这附近确实有一座荒岛在海中心,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岛在海上,想必周崇烈的秘密就在那荒岛上,九里明叫来一个船上的仓头,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那仓头点了头,便下去到船仓里,不一会儿罗慵就穿着那仓头的衣服从船仓里出来,青布包着头,鬼鬼祟祟的,看到九里明在甲板上与人交谈,便悄悄溜了,船仓里只有被打晕的仓头,他按照游副将的意思去给他送饭,罗慵定要让他松绑好用饭,就依着他,实则是九里明故意想放罗慵逃走,让他来替他找周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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