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陶的敌意来的莫名其妙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看不惯她。

瞧她这身打扮,既不是官身又不做男装,不过是南国的一介庶民,竟然活的如此恣意洒脱,未免也太过嚣张了吧!

偏又生的明媚如斯即便骄纵如姜陶,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美貌无可挑剔。

自打到了这金陵城下便吃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在看到她之后一股脑儿地泼洒出来。

怕吗?

一点儿也不。

雪浪挑了挑眉,并不觉得意外。

那轿中的少女依旧看着她眼神挑衅一点儿也没在怕的。

手中的长鞭一甩,在空中发出“簌簌”两声十分的响亮。

以她的手劲儿怕是一鞭子能把姜陶的马车抽散架想到那个画面,好像有点动静太大了。

口出恶言一定是要教训的。

幼时她同门前编藤篮子的大娘拌嘴起因还是那大娘强要她头上的头花,她气的捂着头骂大娘臭东西结果被姥姥听见了,拉回屋中,扯着她的手掌心拿尺子就是一顿抽,直将她一双小手打得又红又肿,从此她再也不敢口出恶言。

父母不教,自有旁人教。

雪浪唇畔牵了一线笑,向她的车轿走去。

姜陶眼见着这女子竟敢一步步的走过来,面上登时闪过一丝慌乱,忙叫侍女去喊护卫。

可惜她来的很快,站在她的轿前垂目望她,眼神里带着些微的冷意。

“方才没听清,再说一遍。”雪浪似笑非笑。

输人不输阵,姜陶掼是争强好胜的一个,在父母膝下千宠万爱,从来就没有吃过亏,这回虽在外地,即便些微有些因未知而产生的胆寒,但她依旧不减骄纵。

“好话不说第二遍。”姜陶昂首,眼睛里的挑衅愈盛,“你是什么人,也配同本姑娘站着说话?”

雪浪不禁觉得可笑。

自家还不知道自家?说起来是祖宗是什么前前朝救主的大将军,可一层一层往上捋,还不是满门泥腿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姥姥说父亲揭竿而起的原因,不过是厌恶鞑靼人为南人设下的三六九等,可等自家做了皇帝了,教出来的女儿又成了那高高在上的第一等人。

可见造反起义,说的冠冕堂皇,为了苍生百姓、为了汉人天下,都特么是狗屁!骨子里还是为着那一己私欲。

眼见着雪浪欺近,姜陶不禁有些着急,喊叫了一声:“你们干什么吃的?由得闲杂人等近本姑娘的身。”

云叩京在前方质询姜陶的侍卫,余下的人虽围了上来,却不敢对雪浪造次到底在人家的地盘,不知底细,贸然不敢上前。

雪浪将手放在车窗之框上,轻轻抚动了一下。

姜陶不知这女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连忙将自己缩了回去,口中兀自发着狠:“没规没矩的南蛮子,真是野人!”

雪浪懒怠同她啰嗦,手上暗聚气力,将那车窗一扯而下,再抓着车窗两边的布帐,“呲拉”一声,厚重的牛皮应声而裂,整个马车的车帐一整个脱落,赫然露出马车中的陈设。

姜陶身侧的侍女花容失色,姜陶面上虽有骇然之色,可到底还算镇静,没有大呼小叫起来。

这厢的动静,惊动了在场所有人。

云叩京心被雪浪牵动,一直在关注着她,只是没想到不过一低头的功夫,她便将那车轿给拆了。

雪浪冷笑,向马车再欺近一步,一把拽过姜陶的手腕,牢牢地捉住了。

“可惜了,今儿没拿姥姥量衣裳的尺子”她拿住了姜陶手腕的列缺穴,使姜陶的手心袒露着,自己则使了三分气力,狠狠地抽在了姜陶的手心上,一连抽了六下才算罢。

姜陶被这六下抽的魂飞魄散,彻骨的疼痛使她手腕都颤栗起来,一双杏眼睁大,怒视着雪浪。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胆敢以下犯上。”疼痛使她忘记了自己身在金陵,而不是北廷,“我要治你的罪。”

雪浪天生神力,只是以自己的手去击打姜陶的手,自身也会受一些疼痛,她并不以为然,将那只打姜陶的手垂在了身侧。

“若敢再口恶言,我就将你丢进山里喂狼!”雪浪冷笑,只觉得自家这个便宜妹子实在蠢笨,“还敢不敢?”

姜陶又惊又惧,偏偏手被人拿住动弹不得,她边使劲挣脱边咬牙咒骂:“我就骂,我骂你祖宗十八代!我骂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下贱胚子!哪里来的庶民,竟然跟我在这儿造次!”

雪浪被触了逆鳞,眉眼渐生戾气。

“会骂人多骂会儿”她慢慢儿地抬起手,又是一下重重击在了姜陶的手心,直将姜陶痛的泪花直冒,雪浪冷笑,“我爹是个王八蛋,我娘是个破落户,我祖宗十八代都不是东西骂我如同骂自己,你大可继续。”

姜陶被她这后一句话骇的汗毛直立,她听不懂什么是骂我如同骂自己,只知道自己遇上的不是善茬。

世上怎会有这种人?骂起自己来毫不留情?姜陶手心又红又肿,痛的像是被火炙烤,她抬头茫然四顾,不知该如何脱身。

又是一下击打落在了姜陶的手心,她痛的一缩脖颈,泪花儿再次蹦出,抬头往那城楼下看去,却听有百姓惊呼之声,再定睛一看,一清俊男子骑乘而来,在城楼下勒马,那般气度若谪仙般俊逸,令姜陶一阵心悸。

是忱哥哥!满心的委屈喷薄而出,她呜呜咽咽地哭了好几声,一边挣脱着一边向着宋忱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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