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星门归隐的老祖,没有谁会为这种事出面。

傅九洲的身影在万星门掠过,很快就来到了梁正山所在的浩然峰。

无耻小人向来喜欢用一些装饰伪装自己的无耻,梁正山这样坏事做尽的阴险小人,却用着浩然这样堂堂正正的名字命名自己的山峰,不可谓不可笑。

傅九洲轻蔑地瞥过他山门前漆在怪石上写就的“浩然”二字,随便毁去了上面的字迹。

浩然二字,梁正山不配。

题字被毁发生的悄无声息,暂时没有人经过,也就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动静。

傅九洲隐匿着身形,很快就靠近了梁正山所居的洞府。

洞府之上的“秉公存正”四字刺目无比,傅九洲挥将上面的字消去,改成“无耻小人”,才继续往里走。

洞府之内,依照梁正山的一贯妆模作样布置得十分素雅,傅九洲径直走到最内处,梁正山所在的地方。

一方小几之上,茶香隐隐,小几两侧,梁正山和“裴铭”相对而坐,正在品茶。

饮罢这一口茶,梁正山陶醉地摇摇头,轻啧一声,才放下茶具,对端着茶杯闭目不动的“裴铭”道:“裴兄为何不饮?”

裴铭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傅九洲至今不见踪影,你倒是喝得下去。”

“有何不可?”梁正山笑道,“傅九洲现在是全修真界人都痛恨的魔道余孽,全修真界的人都在通缉追寻他的踪迹,他一身的重伤,当时忽然爆发肯定是用了禁术,事后必然力竭,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现在还找不到他的踪影,恐怕是死在哪里了。”

裴铭眯了眯眼,面具后的眼睛里透出奇异的光芒:“你就不担心他活着回来找你的麻烦?”

“我怕他找我什么麻烦?他那一系有能力的师徒都死光了,剩下的都是些没长成的小小金丹,又能奈我何?况且,他凭什么找我的麻烦?他可是弑师弑兄的孽徒,我万星门的掌门和十余位元婴死在他这么大奸大邪的魔道余孽上,我不找他的麻烦就够好了,我为什么要怕他?”

“呵,”梁正山低笑一声,“现在整个万星门上下都已经认定李无眉和他师兄都是他杀的,他要是敢回来,我什么都不用做,他那些同门师弟师侄们都能活活把他唾死。”

裴铭重新托起玉质的茶杯,面具下的脸笑了起来:“梁正山,你可真够无耻的,比我无耻多了。”

梁正山摇头晃脑:“唉,我哪有你无耻啊。要不是你跑出来怂恿我为我出谋划策制定暗杀李无眉的计划,用你的假扮我让我有不在场证明,又帮我一起暗杀李无眉,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啊。”

裴铭“啧”一声,将杯内灵茶一饮而尽才道:“没有我,你也早晚要做这些事,我只是让你杀李无眉,没让你把他门下十几个弟子一起杀了,更没有让你提前暗安排那么多金丹给李无眉那些弟子暗暗下毒,更没有让你暗设计,把这些事情都推到傅九洲身上。”

“你看你,坏事做尽,最后名是你的,利是你的,脏事都是别人的,你这个坏东西,你是早就包藏祸心了,还要怪我。”

梁正山捏着胡子但笑不语。

过了一会儿才自得道:“傅九洲的事不能怪我,谁叫他崛起速度这么快,这么可疑,他身上疑点太多了,全修真界,谁不嫉妒怀疑他?这是送上门的替罪羊,我不栽赃他天理难容。”

裴铭嫌弃道:“让你这样的小人活着,才是天理难容呢。”

梁正山大笑起来:“那正是天道之所以为天道的原因。包容万象,才是天道。我做这一切,连天道都认同我,不然,为何不一道雷劈了我呢?”

傅九洲在暗处听他和那位裴铭的谈话,听得心火阵阵,恨不能立刻就将他碎尸万段,只是为了听到更多他们当初的阴谋才强忍下来。

听到这里,他冷笑一声,再也忍不下去,挥便从天上引来一道雷霆,劈在了无耻小人梁正山身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劈开厚厚的山岩,直接劈进梁正山所在的密室,直直劈在了刚刚大完放厥词的梁正山头上,把他整个人都劈成了一个烧炭的。

那雷霆伤害不大,却着实叫得意的梁正山丢了好大一个面子,他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伸抹平自己头上的焦黑,仰起脸去看密室顶上破的那个大洞,大骂:“哪个阴险小人,竟然暗算我!”

裴铭在一旁大笑起来:“哪儿有什么阴险小人,你我都在万星门守护最严密的密室之内谈话,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明明就是你胡言乱语,让天道不满了。”

仔细一想,裴铭说得好像还真对,梁正山的脸色顿时更绿了。

他骂骂咧咧地坐下,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什么贼老天,眼睛瞎了吗?会不会劈人啊?天下也不止我一个恶人,怎么不去别人那里主持正义,欺负我算什么,有本事劈死我啊。”

他说着,恼怒地伸在茶几上狠狠拍了一下。

结果话音刚落下,一连串的雷霆再次从天而降,一道接一道,狠狠劈在他身上,看起来还真有要随了他的意,把他活活劈死的意思。

梁正山吓了一大跳,被劈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捂着脑袋满屋子跑,一连喊着“老天爷爷我错了”“我不敢了饶了我吧”,被雷追得是屁滚尿流。

裴铭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梁正山求饶了半天不见“老天爷”饶了自己,只能闭了嘴,恨恨地瞪了裴铭几眼:“不帮我就算了,你还笑是几个意思?”

裴铭老神在在道:“怪你自己多嘴,关我何事。好笑我当然要笑。”

梁正山于是被气了个半死。

好在那雷霆追着他屁股劈了一阵,也终于停了下来。

梁正山被搞得狼狈不已,再也不敢多嘴挑衅天道了。

身上的衣服都被雷霆劈得破破烂烂,头发也被烤得焦黑,梁正山黑着脸下去换洗了回来,裴铭仍然一副悠闲的模样在品茶。

梁正山看他一眼,脸色阴沉地按动了密室墙上一道关。

终于来了,傅九洲的呼吸屏住了。

他还记得锦川和自己说过,梁正山特意留下了师父的灵魂来折磨,可一道孤魂,傅九洲有把握把梁正山千刀万剐,却没把握自己找到师父的魂魄。

所以即使恨梁正山恨得要死,恨不能立刻就用雷霆把他劈成灰,再把他的骨灰扔进粪池子里泡着,傅九洲也没有冲动地直接杀死他,而是在想办法激怒他。

为的,就是希望梁正山被激怒之后,能够去找师父发泄脾气,让他找到师父。

好在,梁正山看起来的确准备去哪里发发脾气了。

希望他是去找师父!傅九洲暗自紧张地跟上了梁正山。

梁正山按下墙上开关之后,墙内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幽暗的通道,一直通向极深处。

傅九洲跟在梁正山身后一直往里走,感觉通道一直在向下。

以化神期的脚程,也足足徒步走了有两刻的时间,至少深入地下十几里,梁正山才停下脚步,按动了前方的关,一道沉重无比的石门缓缓滑开,一个更小的密室出现在眼前。

梁正山走了进去,傅九洲也紧跟着闪身进来。

一进来,石门就自动关上了。

密室里没有点灯,只有墙壁上放着几颗光亮很微弱的夜明珠照明,显得室内十分幽暗。

梁正山一进入这间密室,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在外还努力维持着平静的面容扭曲得狰狞如恶鬼,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一个方向,瞪得血丝都出来了。

他伸拿下密室墙壁上放着的一颗夜明珠,朝里面注入一丝灵气,然后缓缓念动一段咒语,那颗夜明珠渐渐变得透明起来,里面渐渐浮出一个人形的雾状物,在里面发出虚弱的尖叫声,很显然,那就是李无眉的魂魄。

傅九洲心顿时一紧,心想,还好他跟着梁正山来了这里,不然要是他直接杀了梁正山,即使他搜到这一处,恐怕也很难想到墙壁上的某颗夜明珠竟然有这样的关,更难知晓如何念那一段催动夜明珠的咒语。

接下来,就等他把师父取出来了。傅九洲死死盯住了梁正山。

山洞内,梁正山狞笑一声,嘴里发出低低的“嗬嗬”声,在魂魄痛苦的尖叫声将那道魂魄从夜明珠抽了出来。

那道魂魄已经被折磨得失去了神智,只剩下一些本能的记忆和反应,知道每次这个庞然巨物将自己从狭窄的空间里抓出去,自己就会面临万般痛苦的折磨,所以每次看到他到来,都会发出惊恐的叫声。

不管魂魄是如何地抗拒,梁正山狞笑着将魂魄抽了出来,然后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条细细的纱。

那纱呈淡粉色,充满了粉嫩的气息,看起来就像女儿家的爱物,然而傅九洲一看到那粉纱,就死死咬住了牙关。

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这个刚刚接收完魔道无数讯息功法的人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纱名唤绞灵纱,换而言之,是能绞死灵魂之类物体的纱,能直接作用在灵魂一类虚幻的生物身上,让已经失去,已经死过一次的生物再次体会到被绞死窒息的感受。

而绞灵纱其实根本绞不死鬼魂,所以,被它缠上的鬼魂只会反复体会到自己被活活绞死的痛苦,却永远无法结束,无法解脱。

梁正山狞笑着,还要从乾坤袋里掏什么出来,傅九洲已经再也看不下去了。

这卑鄙恶毒之人!

他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写嗨了,来晚几分钟。

崽来了崽来了,崽带着逆袭来了,让正道的便便,糊在无耻小人的脸上吧。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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