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累积的杀戮经验可不包括给对手喘息的机会这种事情。

但很快地,他们便意识到那攻击落了空,并未打中任何的实物,而是笔直地穿破空气飞向不远处的树干,激起了一阵咄咄咄的声响。

简直像是啄木鸟敲击木桩一样无力。

“给我认真一点啊——”

耳侧倏地窜起一道甜腻声线,好似悄然盘踞于脚边的蛇类灵巧跃起,擦着其中一人的皮肤留下冷冰冰的刺痛。

像是獠牙一样的尖锐触觉用力穿进皮下,紧接着,便是毒素注入血管的微凉感,几乎在瞬间冻住了男人全身的温度。

他僵硬地倒了下去,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

被鱼线绞住脖颈的士兵见状愈发奋力挣扎,不停拉扯着坚韧的凶器,哪怕手指被勒出道道血痕也没有停止动作。

但与其说他具有强大的生存欲,倒不如理解为本能作祟更为贴切。

生命不休,战斗不止。

大约是怕他一个用力再搞没了自己的小命,处于隐蔽状态的【刺客】一脚踹中了他的肚腹,竟踢得一米八几的壮汉轰然倒下,短时间内居然没办法回过神来。

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几欲呕出血来。

偏偏对方一手扯紧鱼线,一脚踩住他的上身,就像是对待不听话的犬类一样,迫使他吞回涌向喉咙的腥甜血沫,专注于听从接下来的指令。

“放心,他没有死,不过是被注射了迷.药而已。”

或许是两人的接触抵消掉了部分隐藏效果,待男人循着声音向上望去,就见偷袭者逐渐显露出包裹黑色长款外套的单薄身影,一只穿着绑带高跟鞋的纤细长腿从下摆探了出来,毫不客气地压住他的胸口。

被深色的光影对比着,那裸露于外界的肤色简直白得晃眼,让人想忽视掉都很难。

幸好他无暇去偷窥对方的裙底风光,不然以他的角度,估计很容易看见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他的视线定格于俯视自己的那双眼睛。

由于面部被风衣领口和太阳帽遮挡的缘故,只有蓝色的、覆盖着些许暗色的眸子遗留于外侧,成为他唯一能看清的特征。

微微上扬的眼型,仿佛时刻在笑一般。

对方的声音也很轻柔,让人根本无法与刚刚动作凌厉的杀神联系在一处。

“按照药量,他至少得睡个两三天吧。”

栗原涉略显遗憾地把玩着原本给心上人准备的针管,而后又漫不经心般地感慨着:“对我来说,杀人很简单,留下活口才需要忍耐力呢。唉,这样应该能让你们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吧?”

被偷袭的倒霉蛋:“……”

有谁会傻到相信一个用鱼线缠着自己脖子的家伙是个好人?他又不是斯德哥尔摩患者,还得对此感恩戴德不成。

“你不相信也没办法,反正,将讯息传达给你们首领就好。”炮灰的想法如何显然并不受重视,粉发少年俯身将一张纸条塞入了他的口袋中,笑眯眯地拍了两下,然后意味深长地叮嘱着。

“——告诉他,我能给他想要的,一起联手对付港口黑手党吧。”

栗原涉从不否认自己具有严重的赌徒心态。

正如他爱恋着自家院长的方式,压根没想过像正常人一样慢慢培养感情,逐渐碰撞出爱情的火花,而是用一段不短的时间进行观察,分析对方的喜好,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速战速决。

出其不意地攻击才是赢取胜利的关键。

哪怕有着不小的风险,也没办法改变他不走寻常路的跳脱思维。

所以说——

想抓滑溜溜的大鱼,于是联合外国人在明天的酒会搞破坏,让一切都鸡飞狗跳什么的,有问题吗?

就算中原中也还没开口邀请他参加,但通过蛛丝马迹,他已经推断出了大致情况,现在就等一个具体地址方便接下来的行动。

反正他又不是为港口黑手党卖命的老黄牛,犯不着考虑后续状况,或者,趁机敲诈一笔也是不错的选择?

毕竟,不管太宰治的身份是干部还是首领,都具有足够的价值了。

思及此处,他笑了笑,对着脚下面色古怪的男人再次悠悠地补充道:“至于最难对付的重力使,我会负责帮你们拖住他的……怎么样,是很划算的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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