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一闪,剑已出鞘,闪电般刺向原随云的咽喉。

原随云已没有说话的机会,唯有动手的机会。

倘若不动手,恐怕也就永远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好剑法!”原随云微微一笑,一双足矣令女人都嫉妒的修长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奏上了一阵悠扬的琴音。

琴音清雅而悠扬,仿佛已将世上的一切杀气都已带走,也仿佛将原随云这个人也已带走。

陈风握着剑,剑尖指着原随云的咽喉,这口剑只要往前再刺进一尺三寸,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都难以救下原随云。

可面对这无情的剑客,面对眼前这第一流的剑客,原随云不但神情自若,而且还非常闲情逸致的抚琴,抚了一曲潇洒脱俗的琴音。

霎时间,天地间仿佛都只有琴音,可这一刹那,原随云的生死也都已在剑下,都已在陈风的一念之间。

只要陈风一动念头,名震天下的蝙蝠公子就将如昨日黄花,逝水东流一般,永远消失在这天地间。

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诱惑,对于陈风来说,也何尝不是一种巨大的诱惑呢?

剑没有前进一分,也没有后退一分,陈风的手死死握着剑,剑与手仿佛自亘古之前便已停在此处,往后也仍旧停留在此,苍穹上响起一声鹰唳,仿佛也在昭示着不幸与死亡的到来,掌控死亡的陈风则死死盯着原随云,目光如剑一般锐利,他冷冷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原随云抚琴不停,声音悠然有礼回答道:“只要你再多用一分力气,这世上大概便没有原随云这个人。”

他的语气是相当的平静的,平静得给人一种看穿生死的洒脱与淡然,按照道理来说一个年才过二十的少年人,实在不应当有这种看穿生死的觉悟的,可原随云或许可以看穿生死,因为他是个瞎子。

一个瞎子看到的事物,看到的东西和寻常人总是或多或少有些不一样的。

可原随云表现的实在太平静了。

陈风也对原随云的这种平静而动容,他冷冷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处境,还有闲情雅致在我面前抚琴?”

原随云笑了笑,他骤然停下了琴音,用那双空洞寂寞的眼眸看着陈风,道:“又有谁规定一个人临死之时需要大哭大叫大闹呢?难道抚琴唱歌,吟诗作赋不行吗?倘若有一天真到了我非死不可的时候,我希望以一曲琴音为我自己送行,那大概也是人生之大幸。”

原随云略作停顿,笑着道:“不过我知道今天还不是我死的日子。”

陈风道:“为什么?”

原随云道:“我不信薛大先生的弟子会杀我,更何况我虽然感受到你出剑的杀气,但并没有杀机,一口没有杀机的剑,又怎么可能杀人呢?”

陈风又看了原随云半晌,道:“如果你看错了呢?”

原随云道:“我从没看错过,倘若我真错了,那么我就合该死在你的剑下。”

陈风洒然一笑,摇头叹息道:“你可真是看得开,我从未见过有那个人比你更看得开,我也从未见过有那个人比你更自信,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自信的资本。”

话音未落,剑已回鞘。

眼前有座位,陈风并没有坐下。

剑已远离了咽喉,生死再一次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原随云非但没有因剑的远离而更加从容,反而身躯有了一种轻微的震动,那双空洞寂寥的眼眸中居然涌现了一股淡淡的杀机。

而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陈风接下来的一句话。

陈风道:“每个人都有看错的时候,你也一样看错了我,薛衣人的弟子虽然没有杀你的理由,但我的确已有杀你的理由。”

原随云道:“你有什么理由杀我?”

陈风淡淡道:“我只要杀了你,必定在一个月之内名震天下。”

原随云笑了,道:“原随云虽然有些名气,但也只不过是无争山庄少庄主的名气,你杀了我也成不了什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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