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

睁开眼看着陈设陌生又有些眼熟的卧室,慕景弦觉得脑袋有些懵。

“嘶……”

用力时手腕突然传来蚀骨般的疼痛,让他喉间忍不住窜出短促的闷哼。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上边除了两个黑乎乎的小点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爸爸?”

司暮小小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声音低低地唤着慕景弦。

“啊,暮暮,抱歉我睡过头了。”

窗外,夕阳已经西沉多时。

橙红色的光芒懒洋洋地洒在房间里,连地板都像是镀了赤色的金。

轻手轻脚地走进门,司暮凑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慕景弦苍白的脸。

“你好些了吗?”

眼中的担忧溢于言表。

虽然不明白司暮在忧虑什么,慕景弦还是点了点头,抬起那只有两个黑点的手摸了摸司暮的头。

“我没事。”

看到慕景弦手腕上的黑点,司暮脸上瞬间笼上了一层不悦。

“耶梦加得真是的,竟敢趁我们睡了咬爸爸。”

话音未落,就听外边耶梦加得哼哼唧唧地嚷嚷。

“耶梦加得委屈,耶梦加得只是犯了所有魔宠都有可能犯的错……”

“你给我闭嘴!”

司锦姩正在气头上,耶梦加得的辩解完全就是火上加油。

“别跟我讲什么你们魔宠这魔宠那的,我不想听!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什么人能碰,什么人碰不得,心里没点数?他是你能咬的人吗!”

客厅里,耶梦加得用尾巴尖撑着自己的身体,站得笔直。

脑袋顶上还顶着一大桶水。

别的不说,光看那桶的大小,也能窥探到司锦姩有多生气。

“耶梦加得也不知道会这样,耶梦加得就咬了一下……”

垂着眼,耶梦加得的蛇脸上满是委屈。

想来这事儿也不怪它,它只是没有经受得住来自慕景弦的诱惑罢了。

可是说到底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于魔宠来说,慕景弦这样特殊的体质,简直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力矿山。

在近期司锦姩因为过于频繁的战斗而消耗了极多精神力的前提下,耶梦加得眼中的慕景弦简直就是一块炖好的肥肉,时时刻刻都诱惑着它。

更别提裴落落还喂过它一些慕景弦的血,进一步加强了了它对于慕景弦这块肉的渴望。

“发生了什么?”

慕景弦有些疑惑地问已经麻利爬上了他的床的司暮。

“没事儿,妈妈在教训耶梦加得。”

钻进慕景弦的被窝,司暮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你咬了他一口,险些要了他的命!这是一口的事儿吗!”

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耶梦加得的蛇脸,司锦姩气得脑袋上都要冒起火来。

“差点要了我的命?”

偷听墙角的慕景弦低着头看了一眼司暮,自语道。

却见司暮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专心听着门外的对话。

再看向房门开着的缝隙,慕景弦算是明白了,那缝隙就是司暮专门开着用来听司锦姩教育耶梦加得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

司暮的小脑袋摇了摇:“不过爸爸你被耶梦加得咬了以后,伤口一直在流血。幸好娴娴起来上厕所,闻到血腥味去叫醒了妈妈。”

“原来如此。”

他记得是他主动将胳膊伸给耶梦加得的,但是之后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看来是因为失血晕过去了,难怪醒来的时候总觉得脑袋懵懵的。

“妈妈看到的时候都吓懵了!好在落落阿姨及时赶到,不然爸爸你就要被耶梦加得吸干了!”

了然地点了点头,慕景弦也算是理解了为何耶梦加得没有把他供出去。

原本他只是想给耶梦加得一些好处,让它能够为自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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