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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的最后一天,狐狸亲自带着老夫人的药来拜晚年。

老夫人甚是感动。

“正月十五我去拜访了金城的一位朋友,不在金城,对老夫人甚是挂念。昨儿才回来,所以给老夫人拜个晚年。”狐狸说着,拱手作了个揖。

“胡大夫客气了。”老夫人连忙招呼胡大夫。

“对了,这次来除了送药,还给老夫人和小姐带了些小玩意儿。”说这话时,狐狸似是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灵芝,说道:“我的那位朋友在京城开了家香料店,很是红火,听说许多高门大户家的小姐都是常客。我闻着不错,便也您和六小姐捎了两个回来。”

狐狸从随身带的医盒里拿出两个牛皮纸抱着的,递给了邵妈妈。嘱咐了老夫人的和灵芝的分别是哪个。

“胡大夫有心了。”老夫人笑着示意邵妈妈接过礼物:“我一个老婆子用这档子姑娘的东西也不合适,都给伊姐儿吧。”

医盒盖刚打开时,屋子里的人就闻到了一股异香,这味道从未闻到过,说不出来是什么调制而成,但味道甚是好。待两个袋子分开了,这味道也比着先前,淡了许多。

“非也,”狐狸说:“老夫人的是安神的香料。我这位朋友,调香是一把好手,不仅是那些个姑娘的,最拿手的就是安神催眠的,听说皇城里的贵人有时候也会让她调几个。老夫人睡眠一直不好,我便求了她做了这个香包,挂在床头,应该能一觉到天亮。”

听狐狸这么说,老夫人下一股暖流,心中暗暗感慨道,虽然胡大夫年轻,但做事却是面面俱到,早晚会是一诊难求的名医。

灵芝闻着开心,给她的那味道很是熟悉。虽然不知道香包里是什么,但这味道就是当年她在崆峒山里修炼时,盛夏花儿盛开和槐爷古树混合的味道,灵芝觉得一下子感觉回到了崆峒山,很是怀念。

“谢谢狐、”灵芝顿了顿,说:“谢谢胡大夫!”

老夫人接过香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似是陈年的檀香混着说不出来的清香,进了鼻息,身子骨都舒服,似是多年紧绷的弦,被人搓揉了,松了下来。

“着实不错。”老夫人将香包递给邵妈妈,说:“那就依胡大夫的叮嘱,挂在床边吧。”

邵妈妈接过,递给了身边的小女使。

“胡大夫,正巧你来了,给我看看,”老夫人说:“这些日子腿总是隐隐作痛,尤其是下过雪后的那几日,刺疼刺疼的。”

狐狸赶紧走上前查看。

(“这香包是谁做的啊?”)灵芝摆弄着香包,爱不释手。

(“还能是谁,”)狐狸阿墨鄙夷地说:(“我那死对头阿金呗。这次去京城真是气死我了,丫竟然修女身了!本来打算去京城看看他修的皮囊如何,没想到竟然半路改女身!可恶!”)

(“那不挺好?以后你可以号称全崆峒山最帅了。”)灵芝摆弄着香包,说:(“她竟然知道我喜欢这股子味道,真是有心了。”)

(“呵呵,”)狐狸冷笑了一下,说:(“丫有事儿求你呢!”)

(“啥事?”)

(“等会儿再说,”)狐狸的面色突然凝重,说:(“你家老太太情况不妙啊。”)

(“怎么了?”)一听狐狸说不妙,灵芝赶紧扔下香包走了过来,一起查看。

“伊姐儿,你离远点儿,别碍着胡大夫问诊了。”邵妈妈看灵芝凑过来,伸手挡了挡她。

灵芝站在原地,看着狐狸。

(“这身体太老了,怕用不了多久了。”)狐狸口气凝重:(“毛病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腿到底怎么了?严重吗?”)

“老夫人这膝盖是年轻时受过寒,积液了,还不少。”狐狸对着邵妈妈和灵芝说道:“似是有段日子了。”

“是,”邵妈妈忙点头,老夫人年轻时遭了不少罪,所以总是这儿疼那痒的,自然是没太将腿疼当回事儿:“入冬前老夫人就说这腿隐隐作痛,但时而疼时而不疼的,也就没当回事儿。入冬后就疼得厉害,但还能走路,过完十五以后,就严重起来了,有时候床都不好下。”

“祖母,您怎么不早说?”灵芝又急又气,的确过完正月十五以后,每次她来请安,祖母都不太下床走动了,灵芝以为她是嫌冷、贪睡,原来是腿疾,瞒着自己呢:“早点让狐、胡大夫来看看,不就不用遭这罪了吗?”

“大过年的还要麻烦胡大夫,那多过意不去。”邵妈妈代替老夫人说道:“本来就是旧疾了,没得大惊小怪,这会子来看不也一样吗。”

“胡大夫,您别见怪,”老夫人好声说道:“我这孙女儿小,不会讲话。伊儿,以后不许这么没大没小!”

灵芝挨了祖母训斥,一时语塞,向狐狸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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