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被她踹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的门板,沈崇欣游魂一样‘飘’进医馆。继掉进了水里之后,她又躲着差役刨了半个晚上的土。真是渴死她了!沈崇欣抱起桌上的茶壶灌了一大口的水。

“回来了?”好似没有注意到沈崇欣身上的狼狈,不知为何到现在都还没睡的李大夫放下手里的医书。

“伤的太重,我们也只能尽力。”

“……”沈崇欣的视线移了过来。

“端看他能不能熬过今夜吧!”伤重又受了寒,便是熬过了今夜,以后也怕是会留下后遗症“我们已经给他用了最好的药。”

诡异的听懂了李大夫话里的暗示,沈崇欣抿了抿唇将今晚刨出来的碎银放到了李大夫坐着的桌子上。

略显意外的挑眉,李大夫收起银钱给沈崇欣指了个方向。

跟随着李大夫的指引来到医馆后院,沈崇欣在客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摇曳的烛光中,沈崇欣透过门板间的缝隙看着躺在矮榻上的男人,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什么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脸颊烧得通红,满身书卷气的男人简直满足了沈崇欣对夫郎全部的幻想。

但是……她配得上他吗?

“咔”门板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呻|吟,沈崇欣呆呆的站在门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还不快点儿过来帮忙。”李家夫郎发现了在门口发呆的沈崇欣。

一桶桶热水被送进来。一盆盆血水被端出去,有了沈崇欣的加入,李家夫郎处理伤口的效率提高了很多。天色微明,指挥着沈崇欣抱起男人,替他缠上最后一节‘绷带’,李家夫郎收拾好剩余的药膏招呼沈崇欣出来。

仔细把布巾叠好放到夫郎头上,沈崇欣抿着唇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客室。

“人这就算是救回来了。”忙了一夜的李家夫郎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他对待沈崇欣的态度却无比认真“但他此次受伤,伤到了根本,以后必须精心养着,还有可能会于子嗣有碍。”

“你怎么想?”还要继续救吗?刨除诊费,三钱银子不是个小数目,省着点儿花够沈崇欣一节(月)的嚼用了,换到集市也够沈崇欣买好几个身体健康好生养的小哥儿,实在不值得浪费在一个……身上。

屋里躺着的那个,单看他身上见不得人的伤势,就知道他不是秦楼楚馆的小倌儿,就是有钱人家买回去的侍奴。对于这种人李家夫郎同情归同情,却也是打心眼儿里的看不起。如果可能他更希望沈崇欣能及时止损,而不是把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银钱都花在这里,但他是个郎中……也只是个郎中。

“他是我的夫郎。”其实没听懂李家夫郎在问什么的沈崇欣干巴巴的回道。

“……你有他的身契吗?”对上沈崇欣懵懂的眼神,李家夫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好好的姑娘,怎么就疯了呢?算了“老李今天你带她去县衙走一圈。”

一入奴籍自此死生全归主人,有些问题还是早解决为好。

“成。”李大夫对此毫无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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