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望着面前的空盘、空碟心思转了个弯儿,顿时有了新想法:“二哥,是想往后一个月只吃这一种早膳吗?只吃一种应该会腻的吧?”

许嘉恒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愣住。

也许不会吧。

这个鸡蛋灌饼那么好吃。

只他并未试过给不了确信答案。

许念见着许嘉恒面有犹豫,喜上心头。

要的就是你迟疑犹豫,接下来她才有发挥空间嘛。

于是她接着话径自说了下去:“二哥一个月只吃一种早膳实在太委屈了点儿。我这里其实有两个套餐可选的一种呢,自然就是一个月只吃鸡蛋灌饼另一种嘛,一个月三种早膳,三天一轮回,你看哪个好?”

“自然是第二种。”

许念高兴地扬了扬眉道:“对吧我也觉着。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啊,总得留点距离这样才能盼着想着,对不对?”

许嘉恒深以为然地点头:“嗯九妹说得对,是我想差了。”

许念见着鱼儿顺利上钩,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只不过,一个月三种换着吃会多费些功夫价格的话也会贵一点的,不知道二哥介意吗?”

她说完,小心瞥了眼许嘉恒的反应,大有他表现出一点点不乐意,她就改口的架势,却不想听到许嘉恒问:“一千两银子,订一个月可否够?”

许念:“!!!!”

震惊如她,也是说不出话了。

这难道,就是被金钱砸晕的感觉吗?

有点晕,有点美。

许嘉恒见许念没反应,只当她是不满意。他算了算从老六手里买了两回吃食花的银子,一个月一千两,着实是他有点占便宜了。

他沉吟片刻,再度开口:“九妹,一个月一千五百两够吗?”

许念回过神,连忙点头:“够了够了!不对,是太多了。二哥,一个月早膳,用不了那么多的,五百两就行。”

她伸出五个手指头,比划着。

偏说,她做的是溢价的买卖,随随便便开口问人要一千两,还是做不到啊。五百两,她要的尚且有点心虚。

倒是许嘉恒有点无法相信,不甚乐意道:“九妹,无需跟我太过客气,五百两这个笑话可不太好笑。”

许嘉恒只差没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明白写在脸上了。

许念使劲摇头否认:“不少不少,早膳我自己也要吃的,如今不过是多做一个人的份量,根本不费事,五百两已是多得不能多了。若是再多,我也不敢接二哥这个订饭的活了。”

“真的吗?”许嘉恒不信,“之前,我从老六手里买过两回从你这边带回来的吃食,一回花了一百五十两。昨天吃了碗面,花了两百两。”

“什么?你花了多少?”

许念惊得眼珠子要瞪出来了。

会,还是小庆会啊!

一转手的功夫,本钱回来了不说,还翻了一倍。

是以,许嘉恒离开的时候,脸色有点一言难尽。

他前脚刚走,后脚许嘉庆就来了,一进门就听他嚷嚷着:“九妹,什么这么香啊?你们背着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春桃已是起身,正气恼自己贪睡,让小主子自个儿下了厨房,听见许嘉庆的声音,忙出来行礼请安:“六皇子。”

许嘉庆颔首,笑着说,“春桃,这是什么?这么香,给我也来一份呗!”

他特意赶了个大早来,是为了不错过今日的兔肉,想不到还有意外之喜。

春桃不好直接答应,请示许念后得了同意后,方才去厨房做鸡蛋灌饼。许念刚才剩的面还有些,春桃接着用直接烙饼,不多时端着做好的灌饼便出来了。

许嘉庆看着眼前金灿灿、冒着香气的灌饼,一边拿一边夸赞:“香,实在太香了!饼里居然还夹着菜,别致!”

却不想,刚出锅的饼很烫,他被烫得轻“嘶”了声,赶忙收回了手,朝着被烫红的手指使劲吹气。

许念本要去厨房,和春桃处理一下昨日从尚食局带回的食材,瞥见许嘉庆被烫得直缩手,好笑的同时宽慰道:“小庆,你慢些吃,别着急,没人和你抢的。”

“我也想慢啊,可它太香了。看得见吃不着,太熬人了!”许嘉庆甩甩手,“九妹,你快别看着我了,我等下放凉了再吃。”

“好,你先吃着,我先去厨房。”

许念刚出了厅堂,背后传来许嘉庆不间断的嘟囔声“烫死了!”“太香了!”“好烫好烫!”“真香啊!”“好吃!好烫!”而伴随着嘟囔声的是大口吃饼的声音。

许念:“……”

可能这就是吃货吧。

许嘉庆如愿以偿地吃完灌饼,表示要再带走一份。

许念已知道他高价卖货的事,不确定问他:“你真的要带走一份吗?”

“当然!”

许嘉庆毫不犹豫点头。

这么好吃的饼,不拿来赚钱,怎么会更香?

许念不好直接说许嘉恒已知道他高价卖货的事,尤其是临走前,许嘉恒特意叮嘱她,就当不知晓此事,如寻常一样应对许嘉庆就好。

无奈,许念命顺喜给他装了一份灌饼带走。而后,她想起什么,又命顺喜再装了一份:“顺喜你跑一趟,将这个给林世子送去。”

要是漂亮弟弟知道别人又先吃上,指不定,又要委委屈屈呢。

长得漂亮嘛,有点小脾气没关系的。

许念笑了笑,开始忙手中的事。

许嘉庆带着鸡蛋灌饼自然是去了许嘉恒的住处。一进院子,他便高声喊:“二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边喊着,边进了厅堂,见许嘉恒正坐在那里,打开食盒,道:“二哥,你看看这个吃食别致不别致?这个叫鸡蛋灌饼,你闻闻香不香?”

他端着灌饼在许嘉恒面前晃了一圈,又端回去,笑嘻嘻道:“二哥,怎么样?要来一份吗?”

许嘉恒挑了挑眉,淡淡问:“多少银子?”

许嘉庆没多想,想了想道:“这个饼做起来有点费功夫,不过没肉,看在二哥这么给面子的份上,就一百两吧。”

“一百两?”

许嘉恒语气淡淡的,上扬的尾音硬是让许嘉庆察觉到了一点点不对劲。

他赶忙接道:“二哥,实在不行,八十两也可以,只这八十两可不能再少了啊。”

许嘉庆颇为肉痛地说出这句话,这回这个饼居然只能赚五十两,未免太少了点。

对,许念卖给他的是二十两一张。

在她知道许嘉庆做了黄牛后,她毫不犹豫地提价了。

话说回来,对面的许嘉恒听到“八十两”后,轻笑了声,抬眸注视着许嘉庆,一字一顿道:“我怎么听老九说的是二十两一张呢?到你这儿,就成了八十两?”

许嘉庆脑袋“嗡”一声,懵了。

完了。

生意完了,银子飞了。

他立即反应过来,讪笑着打圆场:“二哥,你是不是听错了?”

许嘉庆说着,以极快的速度收起鸡蛋灌饼,对许嘉恒道:“二哥,我突然想起父皇找我有事,我先走了。这饼我先不卖了,我自己有点饿了。”

话一说完,他带着富贵仓皇出了许嘉恒的院子。

许嘉恒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扯了下嘴角。

老六,来日方长。

许嘉恒跑出院子老远,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要折在二哥那里了。他居然知道了。“

看来,以后这生意是做不成了。

他得再想旁的办法才行。

“二哥知道什么了?”

许诗琳突然从背后站出来问他。

“我!你吓死我了!”

许嘉恒吓得哆嗦了一下,猛地退了两步。

许诗琳嗤笑着打量他,肯定道:“你肯定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我没有,你别瞎说!”

许嘉庆连忙否认。

这回的鸡蛋灌饼砸在了手里不说,往后的生意也没了,许嘉庆情绪不高,懒得和许诗琳多言,喊富贵离开:“富贵,我们走。”

“等等。”许诗琳伸手挡在富贵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富贵手中的食盒,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她隐约闻到一股香味。

“拿的什么跟你有关吗?”许嘉庆语气不好地反问,突然,他看着许诗琳脑中有了另一个主意,顿时换了副面孔,“怎么,你想知道?”

语气还是不甚好的,只没那么排斥。

他不能一下态度大变,易引人怀疑,反而适得其反。

果然,他这么一问,许诗琳更觉鼻尖的香气挠得她心底痒痒,罕见地没抬杠:“你要是说了,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听听。”

许嘉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断地劝说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

忍了,以后还有大把的银子可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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