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贺文山没有去镇上卖山芋。一大早,就带着三儿子他们几个去山里头打栗子。等到中午热的时候,他再打算去河里捞一些沙子。

赵素清和贺知是一大早就在房间里做衣服,缝纫机踩得没停过。

贺知非一觉睡到八点多醒来。今天起来,他感觉他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昨晚睡觉的时候,他又捂了一身汗。

他打算今天在家里再写一天的春联,再画一幅画,明天就拿到镇上去卖掉。

“素清,你在不在家?”

赵素清和贺知是正在做衣服,缝纫机的声音又大,没有听到人叫她的名字。

“素清?素清?“

在房间里写春联的贺知非听到有人叫他妈,搁下笔走出去看了看,见来人是他的大伯母孙青梅。

“大妈,你怎么来了?”

“二娃子,你怎么出来了?你还在感冒,赶快回屋去,不要冻着了。”孙青梅赶紧走进贺知非家的小院子,走到贺知非的面前,拉起他的手摸了摸,“你这手还挺暖和的,不要冻着了,赶紧进屋。”

“妈,大妈来了。”贺知非扬声地叫了一声,这次赵素清听到了,连忙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大嫂,你怎么来了?”

“你这话说得,我不能来吗?”孙青梅嗔了下赵素清,随即好奇地问道,“你这大白天在屋子里做什么呢,喊你老半天没听见?”

“我昨晚去镇子上买了些布,准备给几个孩子做一件新衣服。”赵素清拉着孙青梅在堂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几年过年没有给孩子们做新衣服,今年怎么着也得给孩子们做新衣服。”赵素清之所以没有跟孙青梅说实话,是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这个大嫂,人很好,但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藏不住话,大嘴巴。前面跟她说的事情,后面她就说得全村人知道。她现在可不想让村里人知道他们家赚钱的法子。

贺知非去厨房给孙青梅倒了一杯水,“大妈,喝点热水暖和一下吧。”

“还是二娃子贴心。”孙青梅双手捧住铁瓷杯捂手,“二娃子,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感冒是不是快要好了?”

“差不多好了。”贺知非说道,“妈、大妈,你们聊,我回屋里看书。”

“去吧。”

“二娃子读书真是用功,都感冒了还不忘记看书。”孙青梅对贺知非这个侄子,那是一千个满意。她这个侄子不仅读书好,长得还非常好。

听到孙青梅夸贺知非,赵素清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不过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不用功不行啊,二娃子昨天跟我说,他想考帝都的大学。”

“考帝都的大学?”孙青梅被这话惊吓到了,“我听说帝都的大学可是非常难考的。”

“二娃子说以他现在的成绩,考上省城的大学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他想去帝都。”赵素清的语气里难掩骄傲,“他说帝都是我们国家的首都,是大城市。如果去帝都上大学,要比在省城上大学有前途。”

“这肯定是啊,省城哪能跟首都相比啊。”孙青梅一脸激动地说道,“如果二娃子考上帝都的大学,那以后就大有出息了,到时候可不得了了。”

“二娃子还跟我说,如果考上帝都的大学,到时候分配工作也在帝都。”赵素清故意露出一脸苦笑,“我就说帝都的大学哪那么容易考,可是他非要考帝都的大学。这孩子说以后他留在帝都上班,到时候就把我们一家人接到帝都去住。”这些话是赵素清自己现场编的,并不是贺知非说的。

孙青梅听了赵素清这番话,心里顿时充满羡慕,“二娃子就是有出息,以后二娃子考上帝都的大学,你们就想清福了。”

“帝都的大学是好,但是我和他爸担心他太用功,把自己的身子累垮。”赵素清叹了口气说,“我和他爸觉得我们省城的大学也挺好的,以后留在省城上班也有出息啊,可是他自己不愿意。”

“如果能去帝都上大学,当然还是去帝都上大学好啊。”孙青梅笑着说,“以后二娃子考上帝都的大学,我这个做大妈的也能沾沾光。”

“如果二娃子真的有那个命去帝都上大学,到时候肯定要孝顺你和大哥啊。”虽然孙青梅这个大嫂大嘴巴,但是人很好,对他们一家也非常照顾。他们家有什么吃的,她都舍得拿一些给他们。“你和大哥把二娃子当做亲儿子一样对待,你们这份恩情,二儿子和我们都记在心里的。”

赵素清这番话说得孙青梅心花怒放,她放下手中的铁瓷杯,伸手握住赵素清的双手:“什么恩情不恩情的,我们两家是亲兄弟,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大嫂,也只有你们这么想。”

赵素清和孙青梅说话的声音大,隔壁屋里的贺知非听得一清二楚。当他听到赵素清吹牛的那番话,不由地失笑,心想他要是考不上帝都的大学,他妈就要丢脸了。

堂屋里,赵素清和孙青梅还在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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