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明月巷里铺了一层银白,幽巷空寂。

秦桑一早就去了镇上的汽车站,坐最早的那班车去海城。

她没告诉秦宵河自己要去海城看望姥姥 打算到了海城再找个有座机的地方给他打个电话。

去海城的汽车每天只有一班 早上七点半。

秦桑上车后找了个靠后挨着窗户的位置 坐下后便靠着车窗打了会儿盹。

她昨晚没睡好,翻来覆去都是晏锦言那张微微泛红的清隽面庞。

还有他说的话。

每一个字 她都记忆犹新。

晏锦言问她 可曾喜欢过什么人?

秦桑当时便愣住了,支支吾吾半天 才确定了晏锦言所说的喜欢,是指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让她意外的是,问她感情方面问题的人 居然会是晏锦言!

秦桑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好半晌才摇摇头,回了少年一句“不曾”。

……

过去的十六年里,秦桑不曾喜欢过谁。

她的世界里,只有两种感情。

亲情和友情。

秦桑觉得自己身边只要有姥姥陪着 再交几个知心朋友 便足够了。

爱情什么的,等成年了再考虑吧。

可昨晚晏锦言却是刨根挖底的向她打听了择偶标准。

秦桑对晏锦言的看法成功刷新了,此前她是真没想到晏锦言竟然也有这么八卦的一面。

经他这么一问 秦桑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择偶标准。

秦桑当时抓耳挠腮的考虑了很久 才给晏锦言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确实是答卷 她回书房里拿纸和笔手写的。

经过最认真严谨的思考后,秦桑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的择偶标准。

交了答卷后,秦桑便回家了。

她想到今天要早起去海城 加之交完答卷后,她发现自己例在纸上的择偶标准,有好几点都像是受了晏锦言的影响一般,与他相符。

于是乎,秦桑心怯怯的逃了,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逃。

总而言之,秦桑昨晚没睡好,所以她上车后一觉睡到了海城。

海城也飘着小雪,秦桑在车站外一家小卖部借了座机给秦宵河打了电话。

秦宵河让她在车站等着别乱跑,自己开车过来接她去医院。

到了医院里,秦桑见到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的姥姥。

老太太肉眼可见的瘦了,因为化疗的原因头发也掉了不少,有点秃了。

秦桑把自己抽空织的围脖从包里拿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姥姥围上,祖孙俩说了许久的话。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隔天一早,秦桑又独自一人乘坐返程的汽车回临川镇。

秦宵河说要开车送她,被秦桑拒绝了。

她深知姥姥治病的钱都是秦宵河担负的,自己已经欠了他许多了。

为了让自己以后能少还一些恩情,秦桑尽可能不去接受他的恩惠。

所以她坚持自己乘坐长途汽车返程。

……

回到临川镇后,秦桑依旧日复一日的腻在晏锦言家里。

寒假剩下的日子里,她跟着晏锦言一起把高二下学期的课本预习了一遍。

这样一来,她上课的时候便能时刻跟上老师的节奏,不至于一头雾水。

至于晏锦言,自那晚的反常以后,他好像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唯一的变化,约莫是在辅导秦桑学习的时候,更加严苛了些。

偶尔也会欣赏评判一下秦桑画的漫画人物,夸她在这方面有天分。

每每如此,秦桑便会一脸得意地冲晏锦言笑:“我就是画着玩的,其实我最擅长的是跳舞。”

晏锦言也笑,眉眼间溢满温柔,“是吗?有机会跳给我看看?”

秦桑一口答应了。

她说等高考结束了,一定要为晏锦言献上一支舞,以感谢他的辅导之恩。

晏锦言满心期待着。

直到高二下学期结束。

临川镇又迎来了新一轮酷暑。

……

这天,烈日炎炎,蝉鸣聒噪。

燥热的夏风吹动屋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一阵悦耳的脆响声掩盖了蝉鸣声。

晏锦言和秦桑双双坐在檐下,前者面前放着画架,正在画满园的夏花。

后者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支雪糕慢慢啃着,正盘算着一会儿太阳下山了上蒲桃树摘一筐蒲桃去。

在晏锦言看来,这样的日子才配得上“岁月静好”这个词。

可惜门铃突然响起,所有宁静和美好,顷刻间便被打破了。

吃着雪糕的秦桑自告奋勇的去开门。

没办法,陈爷爷在午睡,总不好让晏锦言去开门。

院门开后,秦桑看见门外站着的陆筝和夏萤,有一瞬惊讶。

含着雪糕一动不动好一阵,秦桑觉得嘴巴快被冻坏了,才终于醒过神来,赶紧嗦了口快要融掉的雪糕,冲门外两人眨眨眼:“你们怎么来了?来找言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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