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昨日朱夫人让人给朱家老夫人送了信老夫人派来的人还未赶到,朱藻就没了。

被太上皇一剑穿肠而过。

谁不意外。

朱藻可是太上皇亲手护到大的人。

是因为何事被杀,知情人并不多多数人都以为还是昨晚的火药案和那两父子的状告,朱藻才死的。

只有跟着太上皇进皇陵的人,知道事情怕是另有蹊跷。

但没人能猜得出来。

太上皇那一剑没给朱家留任何余地。

杀了朱藻后太上皇那口气才渐渐地缓和过来一屁股坐在榻上呆了很久。

外头朱夫人哭晕了过去,却也没有人敢吱声。

太上皇杀朱藻时文王就立在跟前。

同朱藻一样待意识到不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事后文王跪在地上,看着朱藻一身是血回头惊恐地唤了声“父皇。”

却只见太上皇眼珠子通红,似是没了半点理智。

文王再欲说什么,被太上皇跟前的太监使眼色支开。

文王当时也跟着太上皇进了皇陵不知道朱藻是何事惹了父皇但知道,那事定不会简单文王出来后便去寻了周恒。

进门就问“皇兄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恒刚应付完朱家的人。

朱家的人不敢去找太上皇便又跑到了周恒跟前哭了一场,人才刚走,文王便进来了。

周恒没答话。

文王看向身旁的高沾,高沾摇了摇头垂目。

文王心里更是纳闷了,往周恒跟前一坐,“皇兄是知道原因的,朱藻到底做了何事,让父皇气成这样。”

周恒抬头,“他做的哪桩事情,不让人生气?”

文王被噎住,半晌又才道,“皇兄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周恒这回没呛他,只道,“自己好生想,你该庆幸他死了。”

文王被这话弄的莫名其妙,可任凭他如何问,周恒都不再开口,只怏怏地走了出去,高沾将其送至门口,文王便逮住高沾不放。

高沾被问的实在没法子了。

便附耳道,“昨日太上皇派人去查了朱世子,那火药究竟是用在了何地。”

文王僵住。

周身就跟被千只蚂蚁爬过一般,一阵麻痹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高沾立马进屋。

文王回去就问了手底下的人,最近朱藻派人去过哪些地方。

查了一番,才知道是南郊的有个墓昨日炸了,塌了半边山。

文王咬牙,“他是傻子吗,火药才刚出事,就不知道消停一阵?”

文王不知那墓里的蹊跷。

但他知道盗墓是父皇的忌讳。

“将手里的人全部都撤回来。”

因太上皇的病情加重,回程定在了明日。

白日太上皇晕倒的那阵,姜漓便被周恒派人送回了营帐。

到了夜里,周恒才回来。

姜漓坐在几前的灯盏下,埋着头正在摆弄棕叶。

周恒进来,她抬头笑了笑,没迎上去,等着他走过来,便将那手里的东西移到了他跟前。

“是什么?”

姜漓又移了回来,继续编,“蜻蜓。”

周恒声音微扬,“嗯。”

姜漓没再同他说话,神色认真,周恒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折腾。

灯火的一层暖光下,夜色极为安静。

粽叶渐渐在姜漓手中变了形,当真是一只蜻蜓,姜漓捏着那吊起的一根长绳子,送到了周恒跟前,周恒身子往后一仰,“你还会这个?”

姜漓点头,“我娘教我的。”

周恒看着她。

姜漓眼角带着笑,“小时候,我娘给我编了很多,很多昆虫她都会编,父亲还给我做过木马,比街头卖的那些还要好。”

周恒听她说完。

才将那蜻蜓拿过来反复看了一阵,“挺好,以后可以教你孩子。”

那声音很轻很平淡。

姜漓惊愕地看着他,周恒将蜻蜓放在了几上,没再逗她,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头,起身去更衣,转过身时,才撂下了一句,“你和朕的。”

姜漓竟是愣了神。

一时忘记了要去伺候他更衣。

周恒自己在褪,一件衣裳还未褪完,屋外突地一阵动静,碧素进来禀报,“陛下,王公公来了。”

王公公是太上皇跟前的太监。

周恒皱眉,又将衣裳穿了回去。

“早些睡,不用等朕。”

周恒同姜漓说完,便走了出去。

身后姜漓望着他的背影,那神色却是如今日娴贵妃瞧见的那般,如冬季里的冰雪般冷冽。

周恒一出去,就见王公公急得打转。

见周恒出来,王公公赶紧上前道,“陛下,快去瞧瞧太上皇吧。”

周恒跟着王公公往前头的营帐赶。

一路上王公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禀报给了周恒,“适才太上皇睡着后,梦魇了一场,醒来后就跟着了魔一样,直呼有鬼。”

白日太上皇杀了朱藻,情绪受了很大的波动,在榻上躺了一个下午,用了药后,便好好的睡了一觉。

到了晚上,太上皇的身子虽还是很虚弱,但比起白日那阵,已好了许多。

王公公伺候他用了晚膳,洗漱完,先扶着太上皇歪在了软塌上。

这一歪太上皇就做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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