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轻咳一声:“没记错的话,上次无亲无故被叫‘爷爷’的,还是一位公公。”

“不不不,小子可不敢拿少卿跟那谁比。小子的意思是,小子同魏少卿这也算‘有亲有故’了。”无花果挤眉弄眼,内涵李玺。

曲水台上,李玺那声“爹爹”叫得那是一个满城风雨,连圣人都知道了。

李玺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快去送画!”

“喏!”无花果讨好地冲魏禹笑笑,骑上小毛驴跑了。

跑到十字街口又回过头,冲魏禹道:“我家阿郎就拜托爷爷照顾了,他还没吃饭……”

回应他的是李玺的银柄小马鞭。

“这随手扔东西的习惯,可不就是跟圣人学的嘛!”无花果把小银鞭收进怀里,腆着脸喊,“谢阿郎赏。”

“滚!”

“喏~”

李玺绷着一张小嫩脸,看都不看魏禹一眼,显然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魏少卿明明拒绝得有理有据,并非故意不帮忙。然而不影响小米虫闹脾气。

魏少卿最后还是帮了,并且成功为无花果洗脱冤屈。还是不影响小米虫闹脾气。

别问他为何如此小心眼加任性,被偏爱的就是这么有恃无恐。

魏少卿乐意纵着。

李玺骑着马哒哒哒往前走,他便迈开腿,不急不慌地跟着。

“王爷就这么走了?”

马蹄哒哒哒,李玺不理他。

“哎,魏某还欠王爷一顿酒,看来今日是还不上了。”

哒哒哒,依旧不理。

“原想着跟王爷讲讲如何让杨淮招的供,看来也是没人听了。”

李玺终于扭过头,“你激我?”

魏禹微笑,“我成功了吗?”

“成个熊熊子的尾巴毛!”

小福王永不认输!

虽然无比想听故事,然而为了面子,李玺小王爷还是一咬牙,一夹马腹,决定远离这个腹黑少卿。

突然,一阵墨香飘来,身后贴过来一个温暖又硬实的怀抱。

李玺直愣愣地看着魏禹落在马背上,还把两条胳膊伸过来,圈住了他!

“你、你不知检点!”小福王色厉内荏。

“魏某只是想请王爷吃酒。”魏少卿温和淡定。

“我没钱买酒吗?才不要吃你的!”

“那就讲故事,讲大理寺少卿机智审贼首,为小王爷救出忠心小伴当的故事。”

李玺顿了顿,“那个……小王爷是什么样的?”

“聪慧善良,机敏伶俐。”

“明明是英勇无敌、风流倜傥、长安第一大美男!”

魏禹噙着笑,“一字不假。”

小福王翘起嘴角,“我其实一点都不感兴趣,是你求着我听的。”

“嗯,魏某求王爷。”

“那我就勉为其难听一听好了。”

真·英勇无敌、风流倜傥、长安第一大美男·魏少卿,轻夹马腹,圈着小福王,朝着西市而去。

长乐宫。

杨氏坐在下首,守着个小炭炉,给太后烧梨吃。

这是去年秋日收的晚熟梨,一直封在土窑里,不知用什么法子,竟存了数月之久。前两日今上命人起出来两筐,一筐给各宫分了,一筐送到太后这里,也算个稀罕物。

杨氏早就沉不住气了,然而太后一直东拉西扯,她也不敢打断。

也不知为什么,明明太后一向笑脸迎人,对小辈尤其慈爱,连脾气都没发过,杨氏就是怕她。

尤其是,又出了杨兮兮这样的事。

短短几日,便传得满城风雨。

如今,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福王府的表姑娘心养大了,为了跟福王和县主争宠,竟在马鞍上做手脚,真真是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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