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抹微光扫入窗台,郭静妮便醒了,微微转头便看到了依偎在身旁轻轻熟睡的暖儿,稚气未脱的少女圆脸,微微的鼾声,浅浅的微笑。

她的女儿,她千盼万盼想见的女儿,又千次万次按耐住思念的女儿。

此刻不再是做梦而是就依偎在身旁,这是十载里最美好的清晨了。两行清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大约是心有感应,杜星暖没多久便醒了,四目相对,母亲眼里的是慈爱,而她的眼里是依恋。

“娘亲,别哭,以后孩儿夜夜都会陪在娘亲身边的”杜星暖抬起小手轻拭。

“好,好,好!”郭静妮虚荣的微点着头。

“小姐,夫人你们醒了,奴婢昨夜竟然没有听到夫人梦魇,太神奇了!”绿竹开心不已,睡眠好了,夫人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郭静妮笑了笑,真是愧疚,因为自己的病,绿竹和红梅整整十载轮流值夜,从未睡过整觉。

“绿竹你伺候母亲,我自己来就成,红梅你和我晨练去,回来再吃早膳”

“小姐,你这刚回来,身子肯定还很乏,要不休息几日再行晨练?”红梅担心道。

“无碍”杜星暖昨夜就已经暗暗发誓,上一世的自己就是未能严格要求自己。

安然的享受着蜷缩在外祖父的羽翼下,丧失了自保的能力,然后让人悄无声息地夺走了一切。

这一世她想要守护暂时还拥有的一切就必须对自己狠,她要操练自己娇养了十三载的肌肉和骨骼。

她要时时刻刻保持着最起码的力量和最基本的敏捷。

这样才不会被人再次扼住喉咙,而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

操练了半个时辰,杜星暖也知要循序渐进,刚停了下来便见一穿着蓝黑色比甲袄子的老年妇人拿着食盒朝这里走来。

身形略佝偻,肤色稍黑,脸上的皱纹显露了她估摸近六十岁的年纪,满眼都是笑容。

“刘婶婶您来啦,您在厨房里等就好,怎么还自行过来?”红梅欢快的跑过去接过食盒。

“没事老婆子我身子还硬朗着呢,夫人醒了没有?而且昨日听闻下人说表小姐回来了,是这位吗?”

那老妇人看着站在红梅旁边还未长开,还依稀看的出孩提时的样子的女孩惊喜的问道。

“是是是这位就是表小姐,夫人刚醒不久,应该刚洗漱完”红梅傲娇的说着。

“回来好回来好,表小姐可还记得老奴?”刘婶婶期待的看着她。

若是3岁离家的杜星暖这刚回来,肯定没有印象。但因着前世,她还是极其有印象的。

“刘嚒嚒,你是母亲的奶妈对不对。”杜星暖浅笑兮兮的回答道。

“对了对了老奴真开心,小姐记忆真好呢,真是个聪慧的小姑娘”刘嚒嚒咧嘴笑开了花一个劲的夸赞着,露出了稀疏的牙口。

“刘婶婶我们进去聊吧,这小姐刚刚练剑出了一身汗,得赶紧回去擦擦,不然容易受凉”

绿竹在室内听着她们的声音,看着她们站在门口处闲聊,赶忙提醒到。

“对对对,你看老奴一高兴啥都忘了”刘嚒嚒拍了拍头笑道。

一同进去后,刘嚒嚒看着还躺在床上还起不得床的女子心疼不已。

这可是她一口口奶大的孩子呀,这就成了这般样子。

杜星暖看着刘嚒嚒眼眶微红,有着些许白絮略微混浊的眼睛瞬间满噙泪水。

古铜色的皱褶的皮肤颤动的轻抚着她的头道:“我可怜的孩子,你看你总算把小姐盼回来了,如今可要振作起来,快些好”

杜星暖清晰的记得,刘嚒嚒本就有眼疾不得掉眼泪,但是母亲过世,硬生生的哭瞎了双眼。

那时候绿竹告诉她,刘嚒嚒是她母亲的奶妈。

当初外祖母生了母亲不久,西南战乱,郭老将军一家便要带令出征了,而母亲尚在襁褓不能舟车劳顿。

外祖母只得忍痛将她留在将军府交给了外祖父有腿疾不能再上沙场的刘将士一家。

那会刘嚒嚒也刚生产,看着襁褓的孩子心疼的紧,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奶大了,到了后来刘将士重病缠身去了之后。

老将军感恩她的照顾,就让她们孤女寡母的住进了将军府,刘嚒嚒与母亲感情深厚,也跟着母亲随嫁了过来,负责照顾母亲的饮食。

“刘妈,我会的,我也舍不得死”郭静妮看着又要为自己掉眼泪的刘妈,也是心疼。

然而自己如今就如一个废人一般,连擦个眼泪也做不到。

“好好好”刘嚒嚒赶忙擦拭掉眼泪,放心的笑着,比起前两日死气沉沉的样子,再见今日这番恢复神采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希望。

随后绿竹和红梅,一个负责轻轻扶起床上的女子。

一个从食盒里装出一小碗粥,负责一勺勺将那熬的及香但是又不浓稠的方便下咽的稀粥喂进去。

刘嚒嚒看着虽然剩了一大半,却比往日吃的多了一些的夫人,欣喜不已。

忙说着:“这食盒还剩余许多粥,暂放在这里,若是夫人待会还想吃,你们热了给夫人,我就先回去准备午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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