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精羽将脸耷拉下来,埋首在沈母肩膀:“也不是完全不通文墨,娘您又提前漏我的底,我不依的。”
沈母将这越长越黏人的大姑娘往怀中揽了揽,好笑道:“那更好,说不定人家将期待值放低点,你还能一鸣惊人呢。”
沈精羽就抿着唇儿乐,她又在沈母怀中磨蹭了一会儿,才起身给沈母剥坚果。
等听沈母念叨着她的那些老姐妹,好半晌才想起自己这次来的初衷:“娘,您知道今天闻家弟弟过来,是有何事吗?”
沈母含笑睨了她一眼,用手戳了下她的额头:“他这来了就直接去的你父亲那边,我哪里清楚。不过,既然是你父亲接待的,那你今天大抵是见不到他面的。”
沈精羽娇俏地吐了吐舌,扯着沈母的袖子嘿嘿笑道:“没有没有,女儿哪里有这样想,娘你冤枉人家。”
这日最后,到底沈精羽未能见到闻胤瑾。
关于闻胤瑾今日来府上的目的,沈钟海亦闭口不言。
沈精羽瞧他神情,虽有些严肃,但总体心情还是好的,想必还算相谈甚欢,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沈钟海用眼角余光看着偷偷瞧他的小女儿,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不过想起闻胤瑾在离开前与他说的第三件事,沈钟海的神色还是在不知觉间转为严肃。
闻胤瑾最后言,大皇子要倒霉了,他也是想过来提前与他和崴儿道上一句恭喜。
只是这大皇子要倒霉的消息,他之前完全没有听说。
若此事当真为真,那他这位小女婿,他就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当天上午,闻胤瑾从沈府离开后,松山和松海全程沉默不言。
两人引着两位府医去了后面的马车,就忙不迭地爬上马车,在一角的小杌子上端端正正坐着,不敢动弹。
松山比较严肃老实一点,全程低头不语,松海却比较活泛。
他老老实实在马车上端坐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抬头,就见到闻胤瑾正坐在马车窗边,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一方绣帕,一会将它叠成一个花苞形,一会儿将它叠成一个鸽子形。
松海又仔细地瞅了瞅,发现自家郡王手中的那方绣帕,正是之前从沈家小姐袖袋中顺走的那方绣着黑色土泥鳅的绣帕。
一确定此,他紧绷的肩膀便不由松弛。
略作思忖,他轻咳一声,小声道:“郡王,您现在心情还不错?”
闻胤瑾懒懒抬眼,给了他一个这不是废话吗的眼神。
松海神色更加放松,心中却仍不确定:“可是方才沈大人不是拒绝了您掰腕子的请求吗?”
既如此,又为何心情如此愉悦?!
闻胤瑾这次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径自叠着手中的绣帕,轻语:“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如今未来泰山大人已经拒绝了我两次,那么下一次就一定不会拒绝。提前将前面两次的过场走完,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愉悦的事情吗?”
松海拧眉想了想,感觉好像有些道理。
“所以下次再与未来泰山见面,想必我们就能恳谈走礼相关事宜了,只要想想,本王的心情就无可自抑的愉悦。”
闻胤瑾摆弄着手中用手绢叠成的小胖鸽,惯常清冷没有表情的眼底,满是欣喜的笑意,“只可惜,为了以防这种万一,未来短时间内,泰山大人都不会再接下我的拜帖了。”
从沈府驶出的马车哒哒哒地驰过街道两旁的酒楼饭庄,向瑾郡王府的方向匀速驰去。
路边的一座酒楼中,一只酥若无骨的手缓缓自窗口探出,向着闻胤瑾马车离开的方向轻灵探出手指,娇媚的嗓音轻笑:“姐姐,你瞧,方才那个就是大晋的瑾郡王,听闻他虽刚受封没几年,却在经商上颇有些头脑。”
“哦?妹妹你想改换目标?”
“瞧姐姐说的,只是,妹妹实力不佳,所以才需为自己考虑。像是这种身子孱弱、无甚见识、后宅简单、家世背景还不够硬的男人,可不是最好拿下?!”
“拿下之后,又能对咱们大楚有何益处。”
“当然是让他名下的商铺!等他没两年死后,由我坐揽他名下的所有财富,自此之后,那里就将全部成为咱们楚国细作的藏匿地点。”
室内短暂寂静了一会儿,半晌,那道轻柔的嗓音叹息了一声,宠溺道:“罢了,谁让我是你的姐姐呢。”
“姐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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