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鸟儿正在啄食,落花从地面扬起,惊的鸟儿扑楞着翅膀飞走了。

入目处是轻盈柔美的裙摆,入耳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双画打开门,回头喊道:“姑娘,六姑娘来啦。”

姜芫刚放下书,姜菀就掀帘子进来:“三姐倒是悠闲自得。”

说着又去看书的封皮,神色古怪:“你居然在看名册?”

“母亲让我学管家,我有什么办法。”

姜菀轻哼:“你就知足罢,大伯母都是为你好。不像二姐,可怜呢。”

原来姜菀是来和她分享八卦的吗?姜芫颇感兴趣。

“二姐怎么了?”

姜菀神秘兮兮道:“我前两天偷听我娘和荣嬷嬷说话,原来祖母要给二姐说亲呢。”

“呃……”姜芫随口应和一声。

“可是二婶拒绝了。”姜菀拈起一颗梅子。

姜芫微微睁大了眼睛:“二婶不满意?”

“二婶心大着呢,一般人家的公子她怎么瞧得上?按道理,你的亲事都定下了,二姐的亲事也不能再拖,怎么二婶一点也不着急呢。”

话音刚落,闻得“哐当”一声,门被踹开了。

两人身子俱是一颤,转头望向门口。

却见姜蔓粉面含怒气势冲冲的走过来,抬手就去推姜芫:“都是你这个祸害!”

绿烟跌跌撞撞的跟来,拦在姜蔓前面:“五姑娘怎么又不打招呼就闯进我们姑娘的院里,又要向上次一样对我家姑娘动手吗。既如此,干脆到老夫人面前分说分说!”

“主子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丫鬟掺和了,真是没规矩,果然是有其主就有其仆!”姜蔓怒喝,“给我滚!”

绿烟自是不让,还使眼色让双画叫人过来。但是她也不敢真的推搡姜蔓,是以姜蔓用尽全力,直接把她推到地上。

“五妹——”姜蕙追上来,一把拉过她,“五妹,别闹了。”

“我闹什么,若非是这个祸害,祖母怎么会急着把你嫁出去,母亲又怎么会愁眉苦脸、郁郁寡欢?”

姜蕙心里五味杂陈,歉疚地看着姜芫。

听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姜芫心平气和道:“原来是因为我?”

“当然是因为你!”姜蔓义愤填膺,“姜芫,你真好,你有本事。你不惜搭上姜家名声,终于得偿所愿了,你会是世子夫人,未来的国公夫人,就连大哥也要和皇后娘娘的侄女定亲。你们兄妹这般风光,凭什么我二姐要随便找个人嫁了?”

看来在马车上那番话,姜蔓还是没听进去。

“不知祖母看好的是哪户人家?”

姜蕙垂下眼帘,面色通红。

姜蔓咬咬牙道:“是褚家公子!”

原来是褚将军的儿子褚光霁,这不是挺好的吗?

姜芫这样想的,也这样说出来了。

“好什么好,不过是个暴发户,祖上都是泥腿子,和陆家比差远了。你觉得好你怎么不嫁?”

姜芫点头:“只要祖母同意。”

她说的是实话,与其和女主抢男人会有生命危险,不如嫁给褚光霁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可姜蔓认为她是在炫耀,扬起手又要打人。

姜菀看不过眼,推了她一个趔趄。

“你来这里鸣什么不平,根本就是借题发挥以泄私怨。按道理说,及笄后就要定下亲事,可二姐已过二八年华亲事依旧没有着落,归根究底还是二婶为了攀高枝一直拖着二姐。难不成二婶攀不到高枝其他姐妹也不能议亲吗?三姐固然有错,可二姐的亲事和她没多大关系。再者,褚将军为人耿介,血战沙场,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不过是你嫌贫爱富罢了。”

姜蕙咬着唇,眼泪在眼眶打转。

可是姜菀只顾着和人吵架,哪里能体会到姜蕙的心情?

她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越发尖锐:“你一个庶房女儿在这里逞什么威风,难道你以为跟在姜芫后面将来就能攀上一门好亲事?”

姜芫沉下脸,这人怎么和陆蕴秀一样胡搅蛮缠。

“大家都是姐妹,有什么话慢慢说。”她给姜菀使了个眼色,姜菀冷笑一声坐下来。

姜蔓嗤之以鼻:“谁跟你是姐妹,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姜芫泰然自若,吩咐绿烟上茶。她亲自从托盘拿过茶,分别递给几人。

“五妹,祖母最想看到一家人和睦相处,守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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