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枝叶繁茂,青葱苓茏。
花家小四花乐之的生日刚好就在夏至这一天。
惦记着哥哥们的礼物,花乐之前一晚故意没有把窗帘拉严实。
早晨的阳光透过缝隙挤进卧室,照在白色雕花大床上。
少女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了脑袋。
过了十来分钟,她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双眼茫然地盯着半空,显然还处于刚刚睡醒没有回神的懵懂状态。
外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房门被敲了两下,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意,“苓苓,小懒虫?”
“唔……”纤长的睫毛缓慢地眨了眨,花乐之猛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从床上跳了下来,“起啦起啦!”
飞快地洗漱完,穿上最喜欢的裙子,花乐之下了楼。
盛大的裙摆散开,少女肌肤若雪,蓬松的头发上别着一枚小皇冠,一双眼睛宛若清泉,盈盈目光看向三个哥哥。
下一刻,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一楼的客厅里,三个哥哥已经坐在餐桌边,想象中的彩带、气球、鲜花
……都没有。
哥哥们也没有齐声喊“生日快乐”,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很随意地瞥了她一眼。
难道,哥哥们把她的生日给忘记了?
花乐之的小脸顿时垮了。
家里的佣人把她的早餐端了上来,花乐之眼巴巴看着这个从小就照顾自己的阿姨,满含期待地喊了一声:“邹姨……”
邹姨笑眯眯地把牛奶放好,“温度刚好,苓苓喝吧。”
……连邹姨都忘了?!
花乐之震惊地左右看看。
花平之垂眸将手中的报纸放到了一边,拿起了汤匙。
花安之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平静地夹了一枚奶黄包。
花喜之捏着手机,也不知道和谁聊得正欢。
花乐之:“……”
她闷闷地咬了一口热腾腾的包子。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三个哥哥和邹姨,
同时忘记她的生日?
绝不可能!
一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才让哥哥们故意忽略了她的生日。
是什么呢?
应该是很糟糕的事情。
花乐之心里模模糊糊冒起一个念头。
她看看三个哥哥,他们看上去在憋着什么。
花平之一贯面无表情,只是嘴角的弧度更低些。
花安之的镜片仿佛比平时更冷。
花喜之笑得有些夸张,像是故意掩饰。
那个模糊的念头在花乐之心里渐渐清晰,她脸上的表情寸寸崩裂。
轻轻拍了拍花平之握着汤匙的手,花乐之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大哥,没关系,以后我养你。”
花平之:“?”
花安之和花喜之立刻看了过来,“什么情况?”
花平之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对呀,苓苓,什么情况?怎么就说起养大哥了呢?”
看着他嘴角的笑,花乐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花平之十八岁就继承了家业,那个时候她虽然年龄小,但是也知道哥哥有多辛苦,父母过世,花平之不得不挑起重担,下面还有花安之和花喜之两个弟弟,以及她这个没用的妹妹。
从那时起,花平之就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可是现在,公司破产,大哥为了安慰她,竟然还笑了。
花乐之眼圈一红,哽咽道:“大哥,公司破产了没关系的,我可以赚钱的,我每个月赚六千,全给大哥。”
平、安、喜:“……”
花平之匪夷所思:“苓苓,你是怎么得出……大哥破产这个结论的?”
花安之抽了张纸巾压了压妹妹眼角的湿润,动作温柔,声音却凉飕飕的:“苓苓,且不说你要怎么每个月赚六千,咱们就说说这六千,全给大哥,二哥一分都没有吗?”
花喜之把手机放到一边,浓眉耷拉下来,盯着妹妹,“对呀,苓苓,六千呢,三哥一分钱都没有吗?”
花乐之被问住了,她张了张嘴,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脸上的表情渐渐天崩地裂。
“二哥,难道……你医院的工作也丢了?”
问过花安之,她又转向花喜之。
“三哥,你的酒吧……也倒闭了?”
花安之含糊地嗯了一声,“六千,给二哥多少?”
花喜之也跟着不依不饶:“六千,给三哥多少?”
花乐之快要哭了。
她觉得自己遭遇了重大危机。
除了六千如何分配,更关键的是,六千,根本养不活三个哥哥,平分的话每个哥哥只有两千。
两千,不够花平之的一个皮夹,不够花安之每个月给医院的小护士们买零食,不够花喜之给他的车换个零件。
“每人……两千,我不用钱,我不喝奶茶了,也不吃小蛋糕了,”花乐之艰难地说道:“我、我还有攒下的压岁钱,都给大哥还破产后的债务。还有我那些包包衣服,好多都没穿过,可以都卖了。”
说着说着,她又看见了笑眯眯的邹姨。
邹姨从小就照顾她,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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