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双手撑住额头,心内叹气。
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宠的红梅挤过绿萝,上前殷勤问道:“小姐......世子夫人,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李羡鱼姿势未动,声音闷闷传出:“吃撑了。”
侍立在一旁的云绣:“......”
用过早膳后,才不过片刻,沈临的手下便来禀,说该去明松院给靖武侯和侯夫人敬茶了。
等李羡鱼出了房门,沈临已经等在院中,云山站在他身后。
沈临面容沉静,即使李羡鱼到了近前也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一声:“走吧。”便被云山推着率先向前去了。
二人一路无话,一路上只听得见轮椅在石板路面上的滚动声,以及路过的下人们的招呼声。
沈临全程没有搭话的意思,而李羡鱼则是因为,侍卫丫鬟们都在,万一主动搭话还碰个冷脸,就更无地自容了。
而此时的明松院正房,刚用过早膳的靖武侯夫人懒散坐在主位,兴致缺缺。
昨晚上靖武侯的警告言犹在耳:“我知你向来不喜欢临儿,再怎么样,他也是我沈公棠的嫡长子。如今临儿成婚,新妇刚来府中,你便是再偏心愉儿,明面上也要一碗水端平了。否则,南院的佛堂也不是摆设。”
想到此处,她心中便是连连冷笑,越想越气。
他沈公棠当初一个小小的落魄侯府嫡子,现如今也不过是皇帝老儿的一条狗罢了,凭什么来威胁她。
她邱素心门第高贵,当年大好的姻缘全被皇帝那狗贼给毁了去,她心中如何能不恨。
邱素心的内心经过二十来年的煎熬,早已扭曲,偏偏皇帝与靖武侯都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物,于是一腔恨意便统统发泄到了嫡长子身上。
偏偏那个长子,无论自己如何刺他心、如何偏向愉儿,都始终淡然不介怀,这非但没有让邱素心解气,反而更加郁结气闷。
赶回来的曹嬷嬷匆匆绕过屏风,唤了句:“夫人。”
邱素心眉眼恹恹,淡淡问道:“如何了?”
曹嬷嬷上前几步,凑到邱素心耳边,低低耳语几句。
邱素心的神色渐渐转为惊讶:“此事当真?”
曹嬷嬷点头:“回夫人,是那云绣亲口承认的。”
邱素心面上的幸灾乐祸再也忍不住:“当初沈公棠与他说此事的时候,他应得那般痛快,我还当他有多孝顺呢。如今娶进门来,还不是嫌弃得紧。今后可有得热闹了。”
曹嬷嬷是邱素心的心腹,向来最知她心意,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
两人才聊了一小会,门外丫鬟的请安声传进来:“侯爷。”
邱素心立即收了笑容,面色立刻变得冷漠,变脸比翻书还快。
沈公棠常年在外,即使难得回来,也是宿在前院。近二十年来,两夫妻同房的日子屈指可数。
沈公棠看着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经年的沙场征战给他面上添了几分风霜,却不掩英俊威严。
他面容肃着,同样没什么表情,往主位上大马金刀一坐,满屋子下人没一个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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